在遠處,就能聞到玉蘭堂那邊經風傳遞而來的一陣陣花香。
這個時節,其實不算是花開最盛最嬌豔的時候。
若是到了春末夏初,才是玉蘭堂院子裏最美的時節,姹紫嫣紅,滿園百花爭豔。
玉蘭堂內,花家小姐住的那間屋子裏點了好幾個炭盆。
一走進屋子頓覺暖融融的,跟外頭的寒冷對比鮮明,有種讓人貪戀的暖意。
屋子一側靠在榻上翻著閑書的那位,因為腿腳受傷的關係,難得露出幾分平日裏沒有的嬌弱來。
她若是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呆著,整個人多了份沉靜,看著倒也挺養眼的。
丫鬟替自家大小姐倒了杯茶水,放在邊上,伸手就能夠得著的位置,方便她取飲。
接著,丫鬟走到暖爐邊,蹲下來撥了撥爐中的炭火。
桌上還放著食盒,是宇文家大廚房的丫鬟送到這裏的點心。
從送進這間屋子到現在,花家大小姐沒有動過。
一堆開列的菜單宇文家大廚房以跟用藥可能會相衝婉言拒絕了,送來的是紙上開列名稱的點心。
丫鬟打開盒子看過,點心做的倒是很精美。
她撥完炭火起身,走到窗邊,朝外頭看了一眼,忽然間看到玉蘭堂院子裏走來的身影,一前一後的兩個身影。
丫鬟頓時心情激動的對著屋內的另一個方向道:”小姐,三少爺回來了!“
榻上的人聽聞,扔下手中正在翻看的書冊,對著丫鬟站立的方向回應道:”你看清楚點,萬一......不是呢?“
花家小姐語氣中帶了一絲猶豫。
從連夜自北琅山趕路坐車回到肅州城東宇文家的宅院開始,前前後後來的人也不少了,但都沒有他!
每一個來的人都說宇文家的三少爺去找大夫去了。
在花家小姐看來,找大夫怎麼會花去那麼長的時間?
一度讓她以為對方是不願意來見她的關係,醒來的時候她在屋子裏發了一通脾氣。
不過身邊的丫鬟待她冷靜下來的時候跟她說得十分仔細,怎樣從山上下來的全過程。
還說三少爺沒有假手他人,親自將她帶下來的。
丫鬟還跟她談及如何快馬到了肅州城東,三少爺一路上隨行,說起找那位宇文家請慣了的錢大夫卻又不在。
聽說那位錢大夫被肅州府衙帶去看診了,所以三少爺才去衙門打聽消息。
林林總總的這些話加起來聽在耳朵裏,讓人的心中難免產生了幾分悸動,好像之前發的那通脾氣顯得多餘了點。
不知不覺間花家小姐就被丫鬟繪聲繪色的描述給打動了。
這一次,至少宇文家那位她心心念念的三少爺聽上去還挺盡心盡力的。
花家小姐此刻的心情其實跟丫鬟差不多,隻是麵上不好顯露太過。
玉蘭堂外園中的身影一前一後穿過小徑,走到了正屋旁。
......護衛阿來自小巷子裏頭出來,從賭坊的大門一直走到小吃店我跟元寶坐的位置跟前。
他沒有猶豫就坐在了我的側邊。
這裏人來人往的,正好方便說話。
熱鬧的地方往往適合談話,隻要距離靠得近一些,也不擔心會被人注意到對話的內容。
“怎麼樣?”我壓低聲音,視線朝他出來時候的那條巷子瞥了一眼。
賭坊生意好成那樣,不多會兒功夫,又有不斷進出的人。
不單是我想知道,對坐的元寶更是表情緊張地看著護衛,一雙眼睛緊盯著他,迫切想從護衛的嘴裏聽到答案。
“公子,進賭坊的那個人是藥鋪的大夫。”
護衛簡簡單單一句話,證實了我所有的猜測,一刹那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果然是,果然是藥鋪的人,當然,我需要知道更多!
“你有沒有打聽到細節?”我眉間皺起問詢護衛阿來道。
“他進去的時候也挺小心的,沒有跟周遭的人多說話,“護衛低頭道,”但是他停留的那一桌,有熟悉他的人,所以還是說了幾句話的。”
護衛阿來輕聲道:“肅州城內藥鋪的幾位大夫接連被官府的人帶走,待到現在回來,是派了馬車趕路將他們送到肅州城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