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個人走過去的時候跟我胳膊肘帶了一下,他挺實誠的,還停下跟我道了聲歉。
奇怪,我外出跟我回客棧,那位躲在暗處的人都在留意著。
怎麼這會兒我人都站到離他最近的位置了,他卻沒有動靜了呢?
我想不明白,難道是因為距離太近的緣故,對方因此有了顧慮?
我很快走到了自個兒住的屋子裏。
進門一刹那,我習慣性的朝室內掃了一圈,走近的時候更是仔細查看,連床底下都沒放過。
一切照舊,沒有人進來過,連我花心思在門口留下的一點小標記都沒有變化。
如果有人進來過,手段不至於高明到我這個房間的主人都發現不了!
......我安心走進去,坐到了窗邊的椅子上。
打開窗,朝外頭看,太陽漸漸落山,夜色初上。
南華鎮的街道就跟昨天一樣,還是有那麼多人來來往往。
空氣中飄來炊煙的味道,各種各樣飯菜的香氣,街邊夜裏擺攤的人也慢慢增加了。
客棧周遭的街道,小夥計跟我說夜市不成氣候,最熱鬧的依舊是在鎮北市集那一片地方。
聽說那邊的客棧住的人也多,但是房價比這裏要貴不少。
放眼望去,街上的那些經過的人。
他們中的一部分,是已經吃完了晚飯的鎮上的老百姓,隨意出來走動的。
還有一部分,就跟我似的,片刻之後就往各自臨時居住的客棧走去。
我住的這家也陸續有人從前院臨街的門口經過。
這會兒,連打水的井台邊都開始熱鬧起來。
有些人從鎮北市集買了東西,站在井台邊打了水洗漱,然後站在那裏交談。
我聞到空氣中傳來的食物香氣,大廚房內大鍋熬煮的湯應該已經好了,隻等那些人開口要呢!
到時候,大師傅便會讓客棧的小夥計幫忙打了送過去。
熱氣騰騰的米飯也已經煮好,連帶蒸籠上蒸製的饅頭、花卷兒。
興許在大堂內忙碌的人會加上一個,就是客棧的掌櫃。
我轉身走到櫃子旁,將我之前從鎮上那家小藥鋪買來的藥粉取出來。
藥鋪的掌櫃包的很細心,臨別前生怕我倒藥粉的時候弄灑了還關照過我的。
我伸手拿出那個紙包,走到桌子旁,小心放上去,接著打開。
另外,之前買的那幾包藥材一並放在了桌上,攤平。
我動作輕緩擺弄著桌上的藥材,疏忽間,腦中那些散落的思緒被我自己串聯了起來。
我怎麼會在街上的時候竟然沒想起那個青衣人的事呢?
其實,我早就見過他了!
就是在藥鋪停留買藥的時候!
我在藥鋪內聽到他語氣笑嘻嘻地對著藥鋪的掌櫃道:”掌櫃的,我為什麼不能來?“
那人還說了“我家小弟雖然走了,你大門上也沒貼著我不能來的字啊!“
當時藥鋪裏,掌櫃嫌棄的語氣跟不屑的態度,不正是對著那個人的麼?
我回想一遍,簡直如同醍醐灌頂,所以他到了藥鋪才會說出一番在外頭人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
都是有原因的,他口中的小弟正是武玉的爹爹,鎮上口碑極好的武大夫啊!
繞了一個大圈子,我後悔自個兒太遲鈍了點,平常腦子都比現在要好用。
都怪順風車的難題,讓我分掉太多精力。
好在這會兒解決了,不用再想。
因此我總算想起來了,線索變得清晰了!
藥鋪掌櫃的惡劣的態度,哪怕對上我這個陌生人都不會有的表現,不就是因為青衣人本身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麼?
武大夫一走,他就在鎮上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或者更早些的時候,那人已經在鎮上很有名了!
想想武大夫一把年紀了,有個這麼不省心的大哥,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拋開北地戰事的緣由暫且不提,沒準人家就是為了這個不成器的家夥逃到西蘭南去的呢?
聽說武大夫一家原先不是南華鎮上的人,但是到了這裏很多年,跟鎮上的老百姓都相處得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