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在窗邊,探頭朝外看了看。
遠看街邊走過的行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等去北地的時候,著裝有些變化,身上衣服比起在這裏還要穿得更多。
到時候自然就把自個兒的身量往橫向擴展。
比較幸運的一點是這會兒不是夏天,來的時機不錯,否則看著很容易露陷。
除此以外,我還得在臉上多動點腦筋。
不能僅僅用膚色的區別,否則出不了鎮上,很有可能就會遇到“小林”的熟人。
關係到是否能順利離開南華鎮,我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
心中閃過幾個念頭,我有一瞬間的茫然。
稍稍想了想,我站起身看一眼窗外,視線收回又掠過室內。
目光停留在那堆被我歸置整齊的藥材上,刹那間我的腦海中忽然回想起在西蘭國都城時候的一幕。
細思量之後我的眼前瞬間一亮!
那會兒還跟我的腹黑師兄在一起......心念電轉,還是師兄的做法給了我靈感,我想我找到辦法了!
......山風掠過,路旁的樹木簇簇作響,從半山的南華鎮出去,一路看到的都是山景。
路上的人著實不少,很多看著都不像是南華鎮這邊的老百姓,倒是肅州口音的對話,接連也聽到好幾回了。
這是去肅州的回程路,馬上神情冷峻的是少年帶著一起到小鎮的護衛阿來。
他跟另一名同伴一塊兒,快馬加鞭趕路到了荒村一帶。
他們走的時候阿來自作主張將三少爺騎來的那匹馬留在了客棧,特意囑咐過客棧的小夥計。
他們唯一能確認的消息是三少爺離開前並沒有將屋子給退了,所以代表他也有可能隻是外出兩天。
護衛將自個兒的屋子結了賬,順帶還給付了客棧少年住的那間屋子的房錢,不多,就提前給了三天的。
依照阿來的想法,若是三天過去,少年都沒回來,這屋子也就不用保留了。
馬匹的事情,跟客棧掌櫃的說清楚。
他們回肅州一趟,客棧是在三少爺回來取馬之前暫且看管著。
阿來相信,隻要回去肅州將情況說個清楚,福管事一定會做主派人繼續來追蹤的,到時候會在三天期限內,保證馬匹不會丟失。
他倆不太確定三少爺的心意,更不曉得那位爺是不是會在傍晚的時候回到客棧,將馬騎走同樣是很難說。
他們對少年離開的原因簡直一無所知,無從想起。
南華鎮上,存著一絲僥幸的心理,阿來跟同伴將小鎮預想中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仍舊是一無所獲。
他倆無奈之下隻能從南華鎮離開,一路出來都未曾停歇過。
等到了荒村的時候,天色已晚。
靠近荒村地界,一起趕路的同伴眸光複雜地看了阿來一眼。
原本出發的時候,阿來是打算一刻不停歇,直接回去肅州城的,但是路上遇見的過客不少,有種紛至遝來趕往南華鎮的意味。
他們聽過王師最近的動向,難免會有所聯想。
據說王師一直都停留南華附近的山裏,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南華鎮地方上的官員倒是已經在為王師接下來的行程展開行動了。
山道上遇見接連經過的人,這麼熱鬧,阿來在想那些人是不是聽到了風聲所以趕往南華鎮去。
躊躇之下,路過荒村的時候阿來終於決定停留。
這一帶經過的人習慣性的會在這裏停留小憩,消息很雜傳得也很快。
相鄰的大院不過隔著圍牆而已,在護衛眼中不算什麼。
“悶......阿來,”同伴走近臨時停歇的院子,來到牆根邊的草垛上坐下來,回望阿來險些說錯了稱呼。
他驚覺差點將心內腹誹的話透露出來了。
他頓了頓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望著阿來問道:“咱們要不要停在這裏先吃晚飯?“
出行前,倆人在鎮上鋪子裏買了些幹糧,眼前井水是現成的,幾乎荒村的家家戶戶院子裏都有那麼一口井。
同伴有自己的想法,對著阿來道:”咱們家那位三少爺反正是不見行蹤了,這會兒去肅州報信有那麼著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