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心道鎮上的大夫們能做到的往往也隻是緩解症狀而已,根治的話,太困難了。
這些話隻在心中盤旋了一遍,花匠沒有對著孫女說出來。
眼下他們都沒有去過順安堂,連坐堂大夫都沒見著呢,別現在就實話實說完全打破阿秀的期待啊!
花匠心中默默的歎了口氣,轉頭朝著窗外瞥了一眼。
花圃的院子很安靜,跟宅院裏別的地方比較,更加特別一些。
工匠住的院子也在這片角落裏,平常來去的人都很少。
宅院裏的人,若非有事,閑來是不會走到這裏來的。
......我在屋裏,聽著外頭分外靜謐,隻有風聲掠過,我聽得心中煩亂,幾次提醒自己要冷靜下來。
起身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我特意停在阿榮跟萬師傅住的屋子旁聽了聽動靜。
屋子裏頭傳來倆人此起彼伏的鼾聲,我就知道這倆已經睡著了。
我今晚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實在是靜不下心來。
......站在院中,我伸手再次搭上了那輛停放在院裏的車子。
來宅院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我對於這裏的了解很少,然而我已經能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在宅院內巡視的夜裏的守衛,他們似乎並不經過我們住的地方......這一帶區域。
其實想想也能知道,這裏已經是宅院裏最偏僻的角落,離女帝住的地方甚遠。
跟守衛重重的國師大人住的地方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巡衛的人數一定不比宮中那會兒多,自然要將更多精力放在有用的地方。
他們首先要保證的便是女帝的安全。
女帝離開國都城的皇宮,禦駕親征北上,早就是很多人暗中的目標了。
......宅院裏的巡衛在宅院裏行走的時候,我曾經遇見過,知道他們大概的人數。
那會兒還有侍從在替我帶路呢!
思前想後,我想到行蹤神秘的暗衛之所以會定下小院旁的林子作為碰麵的地點,他一定是經過考慮的。
隻一點我不太明白,好像作為女帝身邊的暗衛,他的舉動顯得會有那麼點奇怪。
畢竟我想不出自己跟他在認識之前有過任何交集的地方。
難道他也曾經在國都城的西蘭宮中待過?!
我心中冒出過這個念頭,很快被我否定。
我仔細回想了一遍,包括之前一個人在庫房提筆寫字的時候都有思索過。
然而我還是沒能將他同記憶中或者說印象裏遇見過的任何一個人對上號。
我沒有見過他。
在到達營地前,我肯定沒見過這個人,這是目前我比較確信的一件事!
這樣一來,他身上的謎團就更多了。
我甚至也想象過,他會不會是雲楚身邊的人呢?
但是我自己馬上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否定的原因則是由於他能去先鋒營集訓地,等於就是暴露了目標了。
若是雲楚的人,我想......肯定會被他安排隱藏在暗處,豈有直接去女帝的軍營行走的道理?
我覺得那樣的話......委實有點不可思議了!
哪怕是像墨言一樣,跟著雲楚去往宮中,也是被限製了活動的範圍啊!
平常日子裏,墨言幾乎守在閣樓內寸步不離的。
據我知曉,他偶然外出一次,也是跟女帝有關聯的吧!
被派去傳遞消息之類的任務。
當初在西蘭宮中的蓬萊閣時候,墨言跟現在在做的事情幾乎是一樣的。
......我思索了片刻,低頭取出了跟暗衛碰麵時候得到的東西。
當時,在小院旁的林子裏,他忽然間出現,我全無防備,看著那人一身夜行衣如同跟黑夜混為一體。
他沒有扯掉臉上覆蓋的掩飾,但是那會兒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他的氣質跟別人很不一樣。
我見識過暗衛出手,所以很熟悉那些人身上跟尋常人迥異的氣質。
此時此刻,我再度回想一遍,視線凝聚在手中握著的那件小東西上。
月光映照下,它擱在我攤開的掌心上,我依舊帶著幾分好奇地看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