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那裏輾轉反側。
始終沒法靜下來,我隻好再次無奈地坐了起來。
隔了小會兒,我伸手將營帳內的燈火給點著了。
望著燈火開始出神,我感覺疲憊卻無法讓自己入睡。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傳信是在入夜時分到達的。
寒冷的風吹在臉上,墨言站在帳外遲疑許久才低低地喚了一聲。
布置在北地鎮周圍的人手,還有國都城一帶的人......消息傳遞的次數頻繁。
墨言早就已經習慣了。
接到信的時候,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跡,墨言便曉得隻是從北地鎮傳來的信件之一。
聽到動靜,他撩開簾子走進去的時候,視線有刹那間的凝滯。
帳內的人正斜斜倚靠在軟墊上。
墨言很快低下頭,將手中的信件遞到了雲楚的麵前。
他對著雲楚恭聲道:“公子,剛剛送到的信。”
說話間,他還是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麵前的那個人。
自打在臨行前北地鎮的那處臨湖閣樓內用下重藥開始,公子的氣色確實好了很多。
然而墨言心中比誰都清楚,要用什麼樣的代價換來。
不過是飲鴆止渴的權宜之計。
他念頭轉過,難受的低下頭沉默不語。
雲楚聽完之後,放下手裏的信件,對著墨言沉聲道:“今晚你離開營地,去附近山中一趟......”
不解前往山中的緣由,墨言疑心自己聽錯了,麵上露出疑惑,望著雲楚像是在等下文。
“暗衛已經到了,用不了多久......你是去接應的。”
雲楚眉間微蹙,思量後對著墨言道:“你去做點準備。”
待身影從營帳內離開的那一刻,雲楚的視線再次落在了方才傳遞進來的那封信上,輕輕地歎了口氣。
之前墨言的反應都落在他的眼中。
此刻營帳內隻有他一人在。
稍後,他才從那堆桌上的信件旁拿起另一封傍晚時分傳來的信,裏頭才是他此刻最想要知道的消息。
然而,細看之下,雲楚有些出神。
......山坡上的營帳內,此刻燈火依然亮著。
這會兒已經到了後半夜,大胡子從營帳內出來的時候,瞧見一個身影正匆忙穿過林子裏的小路朝著這裏跑來。
這個時間還能在營地裏自由來去的,自然都是被允許過的。
那人靠近的時候一身寒霜,未到近前已經做了個手勢。
等他來到麵前,大胡子看了他一眼道:“都安排妥當了?”
“將軍,咱們的人都已經安排好了,隻是要送去的那位還不熟悉情況,是不是太匆忙了些?”
“還不如直接從營地中的人員內抽調更加......”
大胡子眼睛盯著夜色中的營地。
他看著遠處閃爍的火苗,隔了小會兒才道:“時機合適,別的可以等到達之後再做,錯過這一次的機會,未必還能找到合適的。”
大胡子低頭思量後,又道:“事情安排好了,立即去營地裏通知他,趕在天亮前去往密道。”
來人不由得想問:“將軍......”
他話沒說完,大胡子做了個決斷的手勢製止道:“事情已經定了,沒有轉圜的餘地,盡早通知即可。”
大胡子轉頭盯著身邊那個剛剛回來的人道:“臨走前,我還得囑咐他幾句話,帶他來見我。”
......我是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間聽到營帳外傳來的腳步聲的。
那會兒我尚且沒有清醒。
無論換成誰,輾轉了半個晚上,好不容易剛剛進入睡眠狀態中......此刻被人吵醒,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
可是我沒法發脾氣,因為來的人是阿梁。
他走進來的時候,看向我伸出手道:“小林,快點起來,這會兒接你的人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走在山坡上一路吹著冷風過去。
我走在半道的時候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夜半出來真的是很冷,後半夜更甚!
這一次不會弄不清是誰在念叨我了,肯定是前方營帳內的大胡子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