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帝國的都城雲嵐城,冬日裏是出了名的冷。陽光總是穿不透那層薄紗一般的霧氣,籠罩在這片土地上。
同樣,陽光也驅散不了如湖水般森冷,滲透進各個角落裏的寒氣。
泠崖身上穿著黑色的袍子,那柄暗褐色雕花長劍被他放在右手邊一尺的距離,他空出來的修長的雙手輕輕的伏在麵前的石桌案幾上。
感受著石桌冰冷的觸覺,泠崖不自覺的縮了縮臂膀。
修為到他這樣的水準,外界普通的寒暑已經很難讓他們的身體有所反應了。但他此刻,確實感受到了一股寒冷,那種無處不在,把你陰森森包裹起來的寒氣。
“他們——已經注意到你了?”泠崖鋒利的眉眼浮現一絲繚繞不盡的擔憂,他感覺嗓子有些幹癢,於是端起麵前的茶杯灌了一口茶,卻發現茶水早已經涼透了。
夏子軒輕笑著給他把茶水填滿,指了指台上,說:“目前我還不能確認,不過那兩樣東西,你覺得單憑皇室一家能拿得出來嗎?”
比武台上,孫希仁那道白光與楊道千那隻黑影,已經再次糾纏到了一起。
祈禱泛起白蒙蒙的光亮,與漆黑如墨的彎刀碰觸在一起。光芒碎裂成斑駁的碎片,從碰撞的中心向四周迸射。隨後如雪花般在空氣中溶解,消散。
再一次從短兵相交處分開,楊道千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蒼老的麵孔變得平靜或者說呆板,有些枯槁的味道。
一股黑暗陰冷的氣息從黑刀上緩緩彌散開來,那股詭異的的陰冷感再次席卷了整個比武台。隨後,那股氣息像黑壓壓的潮水,狠狠地向孫希仁擠壓過去。
“嗡——”
感受到強大的威脅,孫希仁手中的那把水晶打磨的尺劍,劍身發出陣陣劍鳴,淡薄的劍身發出的聲音卻渾厚空靈,像名山古刹裏的老鍾。
與此同時,那股白蒙蒙的亮光從水晶尺劍的劍體內緩緩地冒出,看上去柔弱卻堅韌之極,一點一點撐開尺寸天地。隨後,光芒噴湧如泉,一點一滴的擴大著對環境的影響,逐步與那股黑暗陰冷的氣息分庭抗禮!
阮清婉站在兩個人的交彙處,左半邊身子浸泡在黑暗中,像是浸泡在冷水中,寒意像一根根鋒利細小尖刺,一點一滴的削皮蝕骨。而她的有半邊身子卻身處光明,被一層柔和的白光籠罩,最初溫暖柔和,溫度卻一點點的升高,甚至在這寒冷的冬日裏都有一股緩慢燃燒成灰燼的錯覺!
她原本以為那兩個人勢同水火,又勢均力敵。在他們對拚的時候,自己就應該如同一個局外之人一般,即便不能坐收漁翁之利,最少也可以暫時的保存實力和靈氣。
沒想到···原來自己一開始就在這場三足鼎立的棋局裏!
阮清婉把冰劍聚在了光潔的額頭前方,右手握著劍柄,左手緊緊地抵在劍身上,很用力的在那裏抵抗著。反射著瑰麗的冰藍色光芒的水汽凝成的劍體,仿佛正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重量。劍體從劍柄開始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裂痕,隨著一道輕微的嘩啦啦的聲音,裂痕從劍柄迅速蜿蜒生長,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內遍布了整個劍身!
阮清婉深吸一口氣,心髒的位置像是一個小口袋,裂開了一條微小的裂縫。一道深藍色的靈力隨著每一次心髒的跳動,順著奇怪的經脈走向,流向整個身體。隨後通過她白皙嫩滑的雙手灌注到即將碎裂崩解的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