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潭坐著漫無目的亂想,他想起一些事情了——關於嬡笑的:嬡笑是個努力的姑娘,對誰都是禮貌而謙和的。記得以前嬡笑都是不顯眼的樣子,總是默默的做著同學。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王潭的眼裏了,也許是同學第一年吧。不過,之前的王潭一共也沒和她說過幾句話,原因很簡單,不想去逗比。……最後,他就跟著來了這裏。
他為什麼要來這裏呢?王潭問自己。最後得出——他不就是想幫個忙嗎?
他覺得自己給人家添亂,還不如走了。本來就不應該有什麼交集才對的……
“嬡笑。”
“你怎麼還沒回旅舍?”
“我等你啊。”
“好吧,我爸爸的吊針打完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正好一起。”停了一會兒,她就當先走了。
“嗯。”王潭默默的跟上。
“王潭。”
“什麼事?”
“來跟煙。”
“別,抽煙對身體不好。”
“好吧……”
“王潭。”
“嗯,什麼事?”
“你明天就回去吧。”
“為什麼?”
“為什麼不回去?”
“……”
“哎~你不會以為我對你有意思吧?”嬡笑突然停下,轉過來看著王潭。
“沒有。”王潭麵不改色的回看她。
“那你還老跟著我幹嘛?”她抱起手,偏過頭。
“因為我……可以幫你。”
“嗬~”她又看來,審視的看他。“你能怎麼幫我?”
“你需要什麼?”
“那還用問,當然是錢咯。怎麼?你有?”
“有一點。”
“你有錢?——跟我有什麼關係?”她說完這話,又朝前走了,王潭看不清她的表情。
“嬡笑、嬡笑。我可以借給你的。”王潭追上去就說。
嬡笑走幾步,又停下來了。王潭追到她跟前,看清了她的表情——似笑非笑,這是自嘲嗎?
她看看王潭的模樣就懷疑的問: “你能有多少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從我們大一開始,你的這雙雜牌的鞋子就穿著了。從我們大一開始,我就沒有聽說過你是個有錢人。如果你說你有幾千塊錢,我想就不要提了。來,給我一根煙。”
王潭這次默默的把煙遞給她了。
又是上次這個河邊路燈下的椅子。
“我爸爸欠了三十萬的賭債,還不起,被人家打了。”
嬡笑笑抽煙的時候奇特的顯得妖豔,笑起來也帶著點邪魅。
“我從大學起就沒有要家裏的一分錢。我不僅要讀書,還要多份兼職,還要把我打工掙的錢寄一些回家供我弟弟們上學。”
“我爸爸又窮又窩囊。”
“我媽媽在幾年前就跟別人跑了。”
“我不怪我媽媽,我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知道。”
“從我小的時候開始,他就每天打我媽媽。”
“據說,我媽媽是被拐賣來的。她走的時候,為了我們,她沒有報案。”
“我爸爸他是個罪人,我恨他。”嬡笑恨恨的咬著牙說。
“可是,他畢竟養活了我們,還供我們上學……”
“他為了發財,就去賭場裏賭錢。他被騙了,他以為錢是那麼好賺的。現在好了,欠了三十萬了。”
王潭聽到這裏就插話道:“那他打算怎麼辦?”
“再給我來一根。”
“以前,他總是把我們當作是他的驕傲,他也努力的撫養過我們。”
“現在”嬡笑看王潭,“他說我該回報他了。”
“他說,讓我考慮著點弟弟們。”
“他說,現在的女孩子就是要嫁給有錢人才會幸福了。”
“我說的這些,你就當是聽個故事好了。走吧,很晚了,早休息,你明天要起早點,才能坐到回坊前的班車。”
說完這些,嬡笑是抹著眼淚的。當王潭想給個擁抱時,她就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