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大的故事。
正是大白天的,陽光在窗外盡情的火熱,山裏到是鳥聲蟲聲不斷。屋裏有些悶熱。二哥抱怨著這南方的天氣,老大看看人看看窗,又凝目沉默在天花板上。老四不時對著手機“嘻嘻”、“嘿嘿”的傻笑,不知道和哪個美麗的姑娘聊得火熱。
“老大,再說說你的事唄。”老三自我安慰完畢,沉默了好久,突然發聲說道。似是忽略了王潭的存在,老大摸出煙點上,說著:“有什麼好說的?都和你們講過了好幾遍了。”“哎~再說說嘛,新來的小兄弟還沒聽過呢。”老三給王潭丟了包煙,讓他自己抽,老四也瞅了瞅這邊,似是想起什麼“嘿嘿”的傻傻一笑,又低頭聊天了。王潭聽到老大要給自己講故事,也調整了下姿勢盤坐著等著聽。
老大清了清嗓子,還是一副煙嗓,他講了這樣的一個故事:“我家在山西的一個窮山溝,現在已經變成了荒地了,到處堆放著煤矸石,要麼塌的塌。也沒水,反正現在已經沒人住了。”
“我是八十年代正青年的那一批,上過初中,沒考上大學。”
“我家一共三兄弟,我排行老二。那時候,我還小……父親是一個古板的人,老大是和父親相反的人。弟弟和她媽媽一樣老實……我呢,他們說是一個人格很不穩定的人。嗬嗬嗬~”老大講著講著就笑了起來,接著咳了出來。讓王潭很是懷疑是不是煙抽多了,抽出了什麼毛病?
“我大哥和我父親早就不和了,就算父親怎麼打、怎麼罵,他就是不聽父親的勸。隻到那一年,我大哥把縣裏的一個同學的肚子搞大了。我父親在那棵老樹下,親手把我大哥打死了……”老大還在投入的講,而王潭卻感覺怎麼聽著這麼熟悉……
老大繼續講:“後來我大哥和我父親都不在了,我和我媽、我弟繼續生活…。那時候,正趕上改革大浪潮,我家出了事,就沒趕上發展。村裏的狗娃子、憨娃子他們趕上了……我最好的兄弟也讀書有成,成了個大學教授……”王潭聽到這裏倒是聽出來了,這不是一部王寶哥主演的鄉土文藝電影《樹》嗎?老大這是欺負我們沒讀過書,不懂欣賞文藝電影嗎?王潭雖然知道了,倒也沒有揭穿他,繼續聽他講。
老二、老三倒是很有興趣的繼續聽老大講,一直從故事的主人公失業講到看上了什麼小梅,到最後娶媳婦,媳婦又跑了什麼的。整整講了近一個小時,王潭不得不佩服老大還是挺會講的。把他個人講得多麼多麼悲劇,然後又是三十五歲出去闖蕩什麼的,然後如今到了這裏等等。這後麵的是他加上去的了,純屬吹出來的。
接著他又開始講到他對南方販毒行業的了解,這個王潭倒有些興趣了,老二老三貌似也懂不少。
反正王潭又不實際的了解過,就聽他們開始拎起啤酒瞎吹。什麼西區三大販毒老大的傳說,什麼三角巨頭和八大頭頭,曾經敗退的國民黨軍隊後裔雲雲。最後還扯到世界雇傭兵啊,老過、麵國地方軍閥什麼的。讓王潭不住感歎吹牛不要錢,裝逼不要錢,說瞎話不要臉紅的人生真諦。
不過聽著他們講這些灰世界的風雲變幻,不論真假,王潭倒還是聽得熱血沸騰了。仿佛看見一條普通人通往世界巔峰的陽光大道一般,虛虛實實的在斜照進來的陽光下、塵埃飛騰起的地方緒緒織織的搭起了金色的橋。一會兒閃過剛剛看過的小黃書上的三四五六畫麵,一會兒又不安生的做起了閃閃發光的白日夢。讓人懷疑起人生,懷疑起過往和將來……最後,隻能悠悠的歎息起來:看來,自己是沒有什麼強大的道心的。這樣,怎麼能沿著自己的路走下去呢?
兩箱啤酒下來,倒是喝得屋裏的五個人都舒服了,借著去尿尿的時機,王潭一搖二晃三回頭,徑直朝著陽光和來路走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