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手機有來電,他瞅了一眼,隨即拿起來,接通。
好幾分鍾過去了,他依然在講電話,看著他無比投入的樣子,顧柔隻覺得心情越來越低落,幾乎沉到穀底去。
再過幾分鍾後,他依然滔滔不絕跟那邊商量著生意上的事,她便也收回目光,轉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從而也就不知道,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他淡然自若的黑眸隨之斂下,竄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神色。
夜深人靜,顧柔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輾轉反側。
剛才,他來告訴她,他還有幾份文件要做,讓她不用等他,自己先睡,他甚至主動說他會注意身體的,叫她不必擔心,讓她想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那樣呆呆的看著他轉身出去,快速消失於她的視線之外。
心裏很難受,比前幾天都難受!這幾天的情景再次躍上她的腦海來,那些疑惑也繼續爬滿她整個大腦。
怎麼會這樣!
她明明記得那天他把幸福之花獻給她的時候有多興奮,有多激動有多期待的,敢情就像何濤講的,他之所以那麼急、不顧身體地趕過去,隻為了爭奪幸福之花給她?而不是想要她回來北京?
但她覺得,何濤不是這個意思啊!
雖然,她是講過讓他別去打擾她的生活,可她從來不覺得他真的會聽話呢,他不可能放手的……
哎,不想了不想了,真是煩死人!
顧柔使勁抓著頭發,嚐到一種近乎崩潰的感覺。
當她第二天睡醒時,屋子裏已經找不到某人的身影,熙熙跟她講,爸爸回公司上班了,煮了早餐留在鍋裏。
前幾天在醫院,她聽季宸希提到,翠婆婆跟一個老姐妹重逢,這幾天去了老姐妹那邊探望,在另一個城市。
對著美味可口的早餐,顧柔興致缺缺,一點食欲都沒有,隻勉強吃一些填抱肚子,然後,撥通秋楓的電話。
秋楓和安擎澤補度蜜月,昨天才回來。
秋楓馬上約她見麵,顧柔也點頭答應了,再過20分鍾後,帶著兒子離開家門。
當秋楓聽完顧柔的傾訴,整個人也懵圈,也搞不清楚季宸希這樣做是啥意思。
難道,昏迷過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但也不能完全這麼說,至少他對顧柔還是極好,很包容,也很關愛。
究竟怎麼回事?真奇怪了!
秋楓斟酌一番,生出讓安擎澤去查清楚情況的念頭。
顧柔立即阻止,假如真要這樣,她自己都可以直接問季宸希呢。說到底,是她自尊心強,不想在季宸希麵前表現出自己的想法,季宸希留她是一回事,而她自己主動留下又是一回事。
秋楓理解她的心情,於是作罷,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是啊,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他的身體慢慢痊愈中,也已經每天回公司正常工作,她似乎沒繼續留下的必要,可她又不想真的走,至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