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宮陽說著,將黛夏的手放回了帳中,提起藥箱就要起身出去,文大人見狀趕緊上前問道:“那就請太醫院開最好的方子,確保她能在兩天之內好起來。”兩天後就是她呆在欽天殿的五日之期,那也是銀央黛夏的出嫁之日!他要是不把這事辦好,估計又會引來聖上一番指責吧!
“那是自然,那就先告辭了。”莫宮陽微微欠身,轉身走了出去。
“那我就先去回稟聖上了,估摸著皇上還在批閱奏折呢。”文南朝謝君鏵說了一聲,趕緊出門去了。
“姑娘你想做什麼?奴婢來就好。”安安看著床上的女子吃力的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似得。
“還不隨著太醫去取藥。”謝君鏵吩咐道,他不過是想有個機會再同她說句話。
“那姑娘……”安安擔心道。
“出去再叫個下人進來照顧著便是了。”他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清冷,安安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趕緊行禮跑了出去。見侍女離開,他快速托住她垂在半空中的手:“想做什麼?告訴我一聲就好”。
“七哥……”沒想到她忽然緊緊反握住他的手,口中喚著哥哥,他正想開口,倒被她搶先了一步:“你是……七哥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她眸子裏頓時含淚,隻希望帷帳外的男人能夠柔聲回她一聲,一句話便好,不,一個字便好。見他不語,她忽然傷心道:“好奇怪呢……我有些記不住你的聲音了。”她自責道。
“我是謝君鏵。”他話剛剛出口,黛夏便怔怔鬆開了手,床上傳來她虛弱的聲音,她佯裝笑道:“什麼嘛……原來不是七哥。”原來剛剛是在做夢,都病得出現幻聽了。她就說嘛,七哥現在是楚定要抓的人,是斷斷不會出現在這裏的,果然還是在做夢。
“周媽媽待你很好?”謝君鏵想起她方才迷糊間喚的那個宮女。
“好,除了七哥,周媽媽就是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咳咳……十歲那年,她去了,她說,公主是個好孩子,然後就去了……我現在還能經常夢見她,我生病的時候,她會給我紮紙燈籠掛到……樹上,把所有的病痛都帶走……”提起周媽媽,黛夏臉上露出幸福的笑意,那個老宮女在瑾華閣照顧她,直到最後也將自己的命留在了瑾華閣……“如果那時候……我不任性,不和七哥偷偷跑出去,周媽媽或許就不會……”她說著說著,眼淚打濕了枕邊,這麼多年來,這一直是她心裏的一個結,周媽媽的死,錯的是她啊……
謝君鏵此刻就像是個忠實的傾聽者,他一言不發的坐到她床邊,小心的握住她的手,千言萬語此刻都抵不過一個最細微的動作,待她平靜下來,他才開口道;“赫祁王府的世子……他就是你的夫。”本想等她好了再告知,但是這欽天殿,他終究還是不能再踏進第二次了吧。
“都已經定好了吧。”她抽開自己的手。
“那日我會護送你過去,他還沒有夫人,你至少……還是個王妃。”他站起身來,輕聲說完最後一句話便走了出去,黛夏呆呆爭著雙眼,王妃?她從未稀罕過那個位置,就如同不稀罕這尊貴的公主“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