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喝了藥,他掩上門出去了,已經好些天沒有回赫祁王府,他是該回去看看了。
誰知剛剛回到王府,容天漫就收到了消息,火速趕過來瞧他,一番噓寒問暖,他隻是略微坐坐就出去了,手裏拿了一套幹淨的衣裳,她知道,那是他從死去的夫人那裏拿出來的東西,這麼多年了,他依舊空著那個院子。
“剛回來又要去哪?你不想我嗎?”容天漫委屈不已,他不在這段日子,她擔心的整夜睡不著覺,而他一回來就又要匆匆離開。
“明晚我會回來。”他隻是淡淡回了一句便又出去了。
容天漫咬了咬唇,偷偷跟了上去,一路尾隨,見他鑽進了一家藥鋪,藏不住疑惑的她跟了進去,那大夫以為是他帶過來的女子,也就沒攔著。
等他把門掩上,隔著薄薄的窗紙,她隱約看見他從地上扶起一個人來,在細細一看,竟然是個女子,容天漫頓時醋意大發,忍著怒氣,她看著他將那女子扶到床邊。
“身上有傷就別起來了。”是他的聲音!容天漫不知覺握緊了拳頭,他竟然瞞著她來這裏偷會女子!
帶著一股怒氣,她悄悄離開了。
“多謝赫公子。”她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渾身疼痛的她又渾渾噩噩睡了過去。喚歌不知道,再次醒過來的時已經是第二天晚上,她覺得好了許多,腦袋還是生疼。
她小心的起身想找水喝,卻聽到一陣怪異無比的聲音,以及男人的低語聲,她正疑惑是誰在她的屋子裏時,卻聽到了墨生的聲音。
是墨生?墨生救了她?不行,她要是見見他。
“會有些疼,你要忍著。”墨生細微的聲音傳來。
“等了那麼久,這點痛算什麼?”是赫寒景的聲音!他們兩個在做什麼啊?她小心翼翼的慢慢靠近,隻見眼前的凳子上,一身著白衣的男子正背對著她,而墨生正聚精會神的在桌上擺弄些什麼,那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出現。
他剛想喚墨生,忽然看見墨生從腰間取下一個小瓷瓶輕輕打開,從裏頭紛紛湧出一團白霧,她有些詫異的看著這一切,那團白霧瞬間變成了無數張女子的臉,那些都是傾國傾城的臉,美麗得讓人窒息。
他將那些臉全部逼進了桌上的瓷碗中,隨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墨生微微卷起衣袖,忽然朝赫寒景的臉上劃了下去,隻是一霎間見,他便聽到了鮮血地下地板上的聲音,嗒嗒嗒……
“你們在做什麼?”她虛弱問道,隨即發出一陣尖叫聲,因為赫寒景下意識的轉過臉來,那是一張極及恐怖的臉,布滿了鮮血,而墨生手上赫然拿著一張臉皮……
她嚇得魂飛魄散,墨生居然活生生的將赫寒景的臉皮撕了下來!她瞪大了雙眼,這太恐怖了!眼前這些人,這是事!
喚歌再也控製不住,隻想盡快的逃離這個地方,這幾日來遇見的事情令她匪夷所思,同時也將她拉進了一個未知的“深淵”。
“墨生,她跑出去了!”赫寒景的聲音顯得有些著急。
“先別管她,你的臉要緊。”墨生說著一隻手端起桌上的瓷碗,裏麵正是裝了聖水,赫寒景去偷聖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恢複自己原本的樣貌,那張沒有被毀之前的臉。
墨生將聖水盡數塗在赫寒景的臉上,赫寒景強忍著臉上的疼痛,那種疼他深有體會,當年他的臉被毀的時候都不及今夜這般疼。
“啊”他忍不住痛呼起來,緊緊抓著桌角,手臂上青筋暴出,那該是怎麼樣一種疼?
看著他的臉在聖水的幫助下一絲絲恢複了回來,就似新長了一張人皮一樣,就連墨生也不由得驚歎起來:“果然是神藥。”不到半會功夫,他的臉猶如新生了,強忍著長肉的痛苦,赫寒景的全身均被汗水沁濕了。
看著墨生遞過來的銅鏡,銅鏡中那張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他不可置信道:“原來這才是我真正的臉。”是的,是他如今二十來歲的臉……
“可讓我開了眼界,原來你也是個風神俊秀,俊秀非凡的美男子。”墨生隨即戲謔起來,這張臉,比他所用過的所有假麵都要好看上幾分。
“餘姑娘的傷好了不少,就隨她去吧。”墨生忽然提到她。
“餘姑娘?”赫寒景反問,猛的才發現,原來他還不知她姓甚名誰。墨生看著好友眸子裏多了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意,不由得又笑了。
“事情已經辦完,我也該回去了。”墨生說著,見到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離開了,真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赫寒景徑自走到窗邊看著城裏熱鬧非凡的街景,臉上掛著複雜的神情。
餘姑娘?餘喚歌……嗎?他自語著這個名字,許久,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他輕哼一聲,轉身離開了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