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人為什麼要說謊呢?”天籟呆呆坐在夜空下,一個人眺望著那輪明月,腳邊靜靜靠放著那把油紙傘,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白離對她撒謊了,方才出現的鄭姑娘,是誰呢?她看著白離的眼神是多麼的與眾不同啊。
向來天真無邪的她,此刻心裏也滿滿揣著一份憂愁……
白離不知何時站在了房門處,見那抹小小的身影肚子坐在外頭,月色灑在她身上,他竟隱約看到一絲落寞,他想開口喚她,話才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摸著懷裏的絲帕,那是鄭凝的東西,他緊緊攥著那方絲帕,他已經有了天籟,鄭凝是個大小姐,本不該與他這樣的人扯上關係才是,等病好了,到了書院再找個時機將東西還給鄭凝。
瓊羽殿內,喚歌翻來覆去的總也睡不著,心裏頭想的全是天籟的事情,肺癆,多麼恐怖的事情,雖說近幾月來天籟沒有犯過病,但是一旦咳血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正想著,她忽然意識到是否該請個宮裏的太醫出去瞧瞧?
二話不說,她起身就出門了,她還記得那個男子,那日掛著燈籠祈福的太醫院公子,她想去找他幫幫忙。
憑著記憶,她又來到了那個地方,隻見上次那小樹藤上還掛著那個小燈籠,看起來似乎沒有被拿下來的樣子。
“那個人不在?”她自語嘀咕一聲。
“姑娘?”身後傳來疑惑聲,她轉身一看,正是那個男子,他的手上還提著個燈籠。
“是你。”對方有些詫異。
“是我,莫公子又來祈福?你妹妹還沒好嗎?”她溫和一笑,見他徑自走了過來,將那點亮的燈籠掛了上去。
“習慣了,也就天天來了。”莫宮陽回之一笑:“餘姑娘這麼晚了還在宮裏?”
“這次是專程來找莫公子幫忙的,莫公子年紀輕輕就能來太醫院,想必醫術高明,我妹妹身患頑疾,我想請公子幫個忙。”她直接說明了來意。
妹妹?莫宮陽愣了一下,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妹妹,他明白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況且不過是替人看看病,身為醫者就是要治病救人,這就是大夫的天職。
沉吟了片刻,他才說道:“你妹妹是什麼病?”
“肺癆。”
“頑疾,不好治。”他搖搖頭。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她平靜言之。
“莫公子的妹妹也病著吧,想來也能體會我的心酸。”她小聲道,語氣裏藏不住的哀求。
“是病著,她不會好了。”莫宮陽苦笑一番,隨後低下頭,臉上隱約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神色。
見眼前的男子有些情緒有些低沉,她趕緊抬高了聲音:“隻要有希望,她就能好起來!”喚歌安慰著他,“所以務必請莫公子幫這個忙,小女子感激不盡!”
見他沉默的轉過身子往一旁走去,她以為被拒絕了,誰知對方忽然停下的腳步:“明早我在宮門等你。”
她笑了。
次日清晨,白離身子好了不少,簡單收拾了行囊就趕往一鳴書院,耽誤一天的課對他來說相當於損失了不少,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然而他似乎高估了自己,其實一整天都沒把心司放在書本上,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今天就到這裏吧,大家自行回家去吧。”夫子的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思路,他抬眼朝外邊看去,已經是夕陽斜落,回過神來時發現已經呆坐了一天,看著其他人收拾東西的身影,他才站起身來開始收拾書本,心裏頭卻想著今晚回去要好好與天籟說說。
“小子,敢背著我們悄悄送傘給鄭姑娘,膽子挺大的哈。”幾個圍了上來就是一番嘲諷,白離一看,正是當日那幾個看他不順眼的富家公子,其中一個就是何末鵬,何末鵬有個叔叔在朝廷為官,家裏有又是經商的,白離自然知道這是惹不起的爺。
他沒有理會,而是手腳麻利的收拾著東西。
“說你呢,敢碰本公子的未來夫人,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何末鵬戲謔道,白離心頭一動,鄭凝是這人的未來夫人?那她昨夜為何還將絲帕塞給了他!
一想到這,白離心裏忽然湧出一股怒氣,鄭凝這是在耍他嗎?也難怪,人家是定國公家的大小姐,要耍誰不得?就算即刻取了他的命去也沒人敢說什麼!
白離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惱怒,他手上的動作更加麻利了,隻想快速離開這個地方。
“你小子別不說話啊,看你那土包子樣,有什麼資格能與鄭姑娘站在一塊?告訴你,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偷偷勾引本公子的女人,小心你的腿!”何末鵬惡狠狠警告著,抬腳就踢翻了白離的桌子,東西七零八亂的落在地上,白離忍氣吞聲的蹲下身子將自己的東西一一拾起,哪料那何家公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瞧,這姿勢真像是一條狗嘛!”
白離一聽這話,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他一反沉默的常態忽然揮拳朝何末鵬臉上打了過去,看起來更是宣泄自己的脾氣,何公子當然不服氣,身邊的幾個人蜂擁上來就朝白離一頓拳打腳踢。“敢揍本公子,給我往死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