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餘姑娘。”他走到她麵前,朝她伸出手去,希望她能夠將那塊小木牌交出來,這對小木牌本是一對,另一塊已然隨著黛夏遠去,這一塊是他最為珍視的東西,一直安靜的被放在匣子中。
“這是我的東西啊,君鏵,這是我的東西。”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不禁喚了他的名字。
她想起來了,有關謝君鏵的一切,那個瑾華出初遇的男子,站在陽光下看著她,陽光透過他月牙色的長袍,她就像看到了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他說:我來接你了。
他說:我不會殺你,我向你保證。
他說:……
謝君鏵的身子猛的一怔,她在說什麼?這東西是她的?她喚他什麼?君鏵?
“阿餘姑娘,你胡說什麼!”洛兒頓時惱怒,她不允許一個才相識不過幾天的女子就這樣在自己麵前喚她的夫,而且阿餘看著謝君鏵的目光分明以以往不同了!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連洛兒也迷茫了。
“對不起,我失態了。”喚歌回過神來,看著謝君鏵錯愕的眸子,她慌亂的起身跑了出去,獨留下久久沒辦法回過神來的他,以及氣結的洛兒。
“君鏵哥哥……”洛兒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小心的扯住他的手臂。
“出去吧,以後不要再來這間屋子。”他平靜至極的話語讓洛兒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見他不緊不慢的拾起地上的書籍,洛兒不再言語,咬著牙就跑了出去。
阿餘的那聲君鏵,還是讓她的君鏵哥哥再次亂了分神嗎?他分明答應過自己要忘了那個女子,卻不曾想卻將她深深埋在了心底。
這就叫遺忘嗎?原來不僅僅是他在自欺欺人,就連她也是如此。
“銀央……黛夏……”
“這是我的東西啊,君鏵……”
謝君鏵躺在床上,洛兒在一旁睡著了,他卻毫無睡意,腦海中無數次的閃過阿餘的麵容,阿餘的話語,以及她哀到極至的話語。
為什麼她會說這是這是她的東西,為什麼她忽然以那樣的語氣喚他的名?謝君鏵陷入了疑惑,他滿腹憂愁,心底卻忽然閃過一個令人震驚的想法!那就是黛夏沒死,時隔多年,她又回來尋他了!即便是變了一張臉,她還是回來了。
這樣的想法也不過是一霎那間的想法,他隨即苦笑一番,已死之人怎麼可能還會再活過來,他一定是瘋了!
“這是我的東西啊,君鏵,這是我的東西。”這一夜,他忽然做了一個夢,身著紅色長裙的女子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她的發間綴著火紅耀眼的楓葉,黑色的長發被強風吹得四處散開來,她站在高處含淚看著他,朝他出了雙臂。
是阿餘姑娘!
“小心。”他看著她的身子就要從高處被風吹了下來,而她的腳下便是黑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君鏵,那是我的東西啊,是我的。”她朝他哭喊著,身子突然如輕燕一般摔了下來,他想都沒想就衝過去接住了她下墜的身子,感受著懷中的人重重落入自己的懷抱,他氣喘籲籲的看著阿餘那張臉,錯愕神情再次浮現,懷中的人居然變成了黛夏!
阿餘變成了黛夏!
“我回來了。”她嬉笑一聲,忽然抬臉輕輕朝他臉頰就是一吻。
畫麵定格在那,他卻驚醒過來,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洛兒的臉近在咫尺……
定國公府悔婚一事,鄭國親自去了何家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總算將這事解決掉了,何府隻是敢怒不敢言啊,雖說家裏有人在朝廷為官,但是權勢總不比定國公府的權利大,定國公府的小姐要許配給誰,那就是誰,縱使悔婚又怎麼樣?何末鵬心有怒氣,表麵卻隻能賠笑罷了。
終於,鄭國把女兒風風光光嫁了出去。鄭凝如願嫁給了喜歡的人,而她的夫君自打進了定國公府就變得安安靜靜的,甚少說話了。
鄭凝有苦難言,白離雖然娶了她,但是他心裏總是裝著另一個女人,這讓她很不甘心。
雖然他自打拜堂開始就開始扮演著一個無微不至的丈夫,每件事都做的井然到位,就連旁人看了也是羨慕不已,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裏的憋屈與苦悶。
看著身旁默默吃飯的他,鄭凝臉上盡顯失望之色,這才不過成親第二日呢!
“好女婿,來,喝酒。”鄭國樂嗬道。
“爹,我敬你吧。”白離溫和笑道,說著便高舉酒杯迎了上去。
他笑了,人前的笑容卻讓鄭凝看得很不真實。
“聽凝兒說你是一鳴書院的學子,與小女就是在書院認識的,怎麼?好女婿也有一腔報國熱血?”鄭晉拍了拍他,“既然你娶了凝兒,那就是我鄭家的人!以後就不必到書院念書了,就在家,爹給你請最好的夫子,待你贏得功名之日,爹在朝廷上定會拉你一把……”
話不多說,白離早已聽明白了鄭國的話語,哪個男兒寒窗苦讀十年不求功名?想在朝廷裏謀個一官半職,如今要是有了鄭晉的幫忙,他日定能平步青雲,為百姓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