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公子?鴻公子?”依依看著身邊的高挑的男子愣住的神情。她認得這是弑劍山莊的少莊主,經常來府裏找小王爺,今日她正好在前門碰上他,就將他領了過來,誰知將撞見了小王爺背著景王妃在摘花。
“哦,你說景王妃的腳傷到了,是怎麼回事?”他回過神來,頓覺有些尷尬。
“狩獵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依依提起這事心裏還是很不好受。
“小王爺待她真好。”鴻睿喃喃自語了一句,看著那樹下的兩人,她枕在他的身上是那麼的自然,自然的他都不忍心出聲打攪了。
“我今日還有些事,還是先回去吧,改日再來。”鴻睿說著,轉身就要走,卻又忽然止住了腳步:“請代我給景王妃問聲好,希望她的腿快些好起來。”
依依點點頭,看著他轉身離去。
餘喚歌,最終還是找到了她最終的歸宿嗎?鴻睿想著,一路走出了赫祁王府。
遙遠的天際這邊,青石小路邊上的小竹屋掛起了燈籠,小巫一身黑衣的坐在廊下,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賞著明月,阿魄嘻嘻哈哈的端著吃的東西從屋裏跑了出來,噌的一聲就坐了下來,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肉。
“墨生怎麼還不出來,再晚些這月亮可就不圓了。”她喝了一口小酒,有些醉意了。
“墨生出去了。”阿魄用力的咽下一塊肉,打了個飽嗝。
“又出去了?他最近意外的總是往外麵跑呢。”她有些失落的自語起來。
“恩恩!墨生哥哥說是受了囑托呢”阿魄又拿起來一塊肉。
受人之托嗎?那她知道了,當初為了救他,那個小老頭消失了,獨獨丟下兩個徒兒,墨生心裏有愧,即便是沒有被囑托,以他的性子也會想要去守護的吧。
她喝下最後一杯酒,直接醉倒在長廊下。
“寒景。”暗處傳來男子沉穩的聲音,立在橋頭上的赫寒景轉了個身,見拐角處那頭漫步走過來的墨生,他不由得一笑:“墨生,你可真是讓我好等。”
說罷將手裏的酒壇遞了過去,兩人坐在橋上喝了好一會兒酒,彼此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月亮西斜,墨生才出了聲:“大晚上叫我過來不會是請我喝酒那麼簡單吧?”
“墨生,世間有妖,有魔,那有魂嗎?魂可重生嗎?死去的人能否還能再回來?”他低聲問道,看著月色水中自己的倒影,那是一張此刻略顯頹廢的臉。
“怎麼了?”墨生疑惑於他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
“你還記得我們相遇的那天嗎?你一身青衣。”他躺了下來,怔怔看著月亮。
“那時你確實狼狽不堪。”墨生笑了起來,腦海中浮現那夜他遇見赫寒景的那副樣子,他拿著劍就像一個發了瘋的狂魔,在暗夜裏行走著。
“其實那天我殺了一個人,一劍穿喉,她一定很疼。”他喝了口酒。
“寒景,你殺的人不少了。”
“我知道,我的手上有無數人的血,但是她的血讓我感到很恐懼,墨生,我不是有意的,但是我最近發現,她回來了,以另一個身份回來了,我既開心又害怕,開心的是她不記得以前的我,害怕的是她還會記起我,墨生,你說我該怎麼辦?”
墨生,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樣的話就像是一個極需要幫助的可憐之人說出來的話語,但是墨生就是墨生,他不是神,即便是神,那又能怎麼樣呢?世間萬物,皆有法則。
“人生如局,走了一步,回頭時後麵就可能沒有路了,我們要做的就是繼續走,直到累了,走不動了,生命也就到了盡頭,寒景,人的一生很短暫,看起來很長,但是真的很短,一不小心就走完了。”墨生不知如何開導他,思來想去還是說了這樣一番話語。
“我想讓她開心,墨生,你可願意助我。”他坐起身子:“我答應了要治好她的腿,我說了不會騙她,所以我找到了你,墨生。”
聽著他的一字一句,墨生也變得認真起來,這話聽起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大事,赫寒景口中的她,該是個女子。
“怎麼回事?”墨生扔掉了酒壇子,一本正緊問道。
月色下,兩道身影坐在橋頭上,遠遠的隻聽見潺潺的流水聲。
喚歌一夜未眠,剛剛翻了個身子想要睡了個覺,卻聽到房門被輕輕推開來,她聽著那輕盈的腳步聲,像是怕將她吵醒一樣,她實在有些乏了,沒有起身就問了一句:“是依依嗎?”
“是我。”身後傳來他的聲音,赫寒景就藥碗放到了案桌上,看著她一直躺在床上背對著他,他暗自苦笑,小心走上前就掀開他腿上的長裙,那些傷口已經結了疤,無比醜陋的攀附在她纖長的小腿上。
喚歌卻憋著一口氣沒有轉身,任由他看著。
見她依舊沒有轉身,他正想轉身出門而去,她開口了。
“我說,如果我的腿……我是說……”她支支吾吾的有些難為情,她本想說她腿要是再也好不起來的話,她該怎麼辦,但是這段時日見他努力照顧著她的樣子,她又有些難以開口。
“我不會丟下你。”還沒等她說完,他就給了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