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聲音,相同的音律,他是大師兄?他真的是大師兄,為何他不認她,為何要帶著麵具不讓她知道他真實的身份。

她怎麼忘了,當初,是她背信了他們之間的約定,師兄滿懷希望的等待她,但是她,卻早已入宮,成為了皇帝的女人,師兄,肯定好氣好氣自己,所以,他才不會認她,一定是這樣的。

“師兄,你是我的師兄蕭逸,是嗎?”之眉低低的問道,話裏的脆弱,讓易消逝原本嘲諷的眼神閃過一道心疼,但是,隨即又隱去,重新戴上他的麵具。

“德妃娘娘,您在說什麼?什麼師兄?什麼蕭逸?消逝不懂。這天,隻有我們兩人而已。”易消逝冷眼看著她的脆弱,這是她活該,當初,他將她當寶,甚至將從小戴到大的玉佩當作兩人之間的定情信物,但是他等到的是什麼,卻是她入宮的消息,隻是讓她父母將玉佩還給他。

她,將他一片的癡心以及守候狠狠的踩碎,他早已不是蕭逸,而是,易消逝,易參謀。

“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才不認我。”之眉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徑自問他。

天地間,仿佛,隻有他們,再也沒有別人。

偌大的皇宮,隻有他們兩道身影,一黑,一白,互相對視。

“德妃娘娘,消逝不懂你的話。”易消逝依然緊抱著琴弦,躲避她的問題。

“你,摘下麵具讓我看看。”之眉似乎突然間所有的力氣都重新回到身體,精神一振。

是不是師兄,摘開麵具就可以知道。他們之間,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多的,讓她幾乎就可以確定,他真的是師兄。

是的,一定是的。

早上的時候,她或許被他瞞住,但是,他彈琴了,師兄的琴聲,她從未忘記,兩個差別如此大的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相似之處,他一定是師兄,一定是的,之眉深信。

“德妃娘娘,消逝說過,我的臉,受過重創,麵目全非,消逝怕嚇壞娘娘。現在天色如此晚,娘娘還請保重身子,該休息了。消逝告辭。”易消逝轉身,打算離開。

琴,他已經多年不碰,但是今晚,在這樣的夜色下,他卻突然動了再次彈琴的欲望。隨意在宮中拿了一把普通的琴,躍上屋頂,月色相伴,隨心而彈,想不到,她會出來,並且,獨身一人。

早上才急切的與他劃清界限,現在深夜真正的孤男寡女,她卻不怕流言蜚語,要摘下他的麵具。即使她是尊貴的德妃娘娘,也要他願不願意。

“我不怕,隻要你摘下麵具,讓我知道,你真的不是師兄,我絕對不會再懷疑你。怎麼,不敢讓我看嗎?”之眉步步逼近,他,已經留給她太多的疑惑,除了他的語氣以及眼神不似師兄外,其餘的,都那麼相似師兄。

語氣眼神,卻是可以隨著一個人的經曆而改變,但是有些東西,卻是已經根深蒂固,成為身體的一部分,改變不了。

“德妃娘娘,您似乎忘了,現在夜深,就我們兩個人在這邊,您要看我的臉,不怕,被有心人知道,損壞您的名譽嗎?”易消逝好以整暇的提醒她。

上次,還有一個丫鬟在身邊,這次,可是沒有別人,隻有他們而已。

“我既然已經要求,就不怕,何況,現在沒有這裏不會有人,除非是有心人,不然,怎麼都躲避不了。易消逝,摘下你的麵具,如果你真的不是師兄,為何,不敢摘下來。”之眉定定的看著他,告訴他,她是認真的。

“您真的要看?”易消逝眼中閃過一道光,最後一次問她。

“對,必須看。”之眉重重的點頭。

“既然如此,希望娘娘,做好心裏準備。”易消逝空著的一手,移向他的麵罩,手,觸及冰冷的表麵,慢慢的摘下,眼睛,死死的盯住她。

之眉屏住呼吸,看著他的動作。周邊靜的,連雪花落地的聲音,似乎,都可以聽到。

終於,麵罩離開了他的臉,之眉瞪大眼睛,眼中有著驚訝以及失望,但是,卻沒有害怕,似乎不敢置信,定定的盯住他的臉。

一張陌生的臉,一張,被大火徹底梵燒過的、凹凸不平、泛著黑光的臉龐,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麵貌。

之眉倒抽了一口氣,腳步往後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眼中充滿了不置信。

他是師兄?他不是師兄?

之眉此刻,心中並無看到如此駭然一張臉的害怕,反倒祈禱,他,真的不要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