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德妃,當初不是被皇上刺字了麼?老奴聽那刺字的太監說,那刺激,極難去除,除非去掉那層皮肉,不然,終身都不能免除。”

此話一出,太後精神突然一震,鳳眼射出光芒。

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太後微微一笑,又道:“打聽打聽,德妃侍寢的第一個晚上,有沒有落紅。”

如果畫眉真的是德妃,那這裏麵,耐人深思的地方,可就多了。

德妃,是怎麼死而複生的呢?當初,又是誰救走了她?是皇上?太後立刻否定了,不可能是皇上,難道,是司徒擎?

鳳母一凜,想起冷宮中的張德妃,這麼多年,一直沉寂在冷宮中的她,宮中的人,早已將她遺忘。

這張德妃,還在冷宮麼?

“嬤嬤,上次你去冷宮,見到張德妃嗎?”

“回太後,老奴沒有見到。但是房間收拾的很幹淨,有住人的跡象。估計那段時間,躲起來了,不敢讓皇上看到。畢竟,這皇子,那段時間,可是在聖天朝。”林嬤嬤分析。

“現在就不知道還不在了?”

“那要不,老奴也去看看?”林嬤嬤替她端了茶,奉上。

“不用了,這女人現在已經夠不成氣候了,甭管她。哀家煩的是,如果這畫眉是死去的德妃,為什麼還要入宮呢?又怎麼變成了丹頂國的公主了?”太後心中,充滿了太多的疑惑,安閑多年的老臉,經這麼一鬧,這老態就畢現了。

小男孩,太後後知後覺的驚覺到這個問題,原本輕閑的身子頓時繃緊,讓林嬤嬤嚇了一跳。

“嬤嬤,畫眉帶進宮的小男孩,你可有印象?”太後握緊扶把,青筋顯露。

“回太後,這來曆不明的小雜種,臉上有一大塊黑色的胎記,老奴印象可深了。”林嬤嬤想起那張小臉,麵露惡心。

“那男孩,多大了?”太後這下子再也坐不住了,在屋內頻頻來回走動,抑製不了這心口湧上的驚惶。

如果是皇上的孩子,那淳兒,豈不是這帝位……

“好像九個多月了吧。太後,您該不會是懷疑這孩子是皇上的吧?”林嬤嬤也是精明之人,看太後這態勢,心中也猜到了些。

“你說,會不會真的是?這時間算起來,也差不多了。”太後掐指一算,同皇上專寵德妃的時間正好差不多,要不是因為冷兒糊塗,德妃說不定早就誕下皇子了。

太後此刻,反而慶幸聖禦冷當初的衝動,即便兩人是被陷害的,但是,也幸好,青竹才有機會不是麼?

“隻是,看起來不像皇上啊。您看淳皇子,雖然長的像淑妃多點,但是這神韻,還是承襲了皇上。可是那皇子,乍一看老奴還被他嚇了一跳。不管是不是,您都可以寬心。”林嬤嬤安慰她道。

臉上那片東西,即便是皇長子,也做不了皇帝。一國之君,這麵容,怎麼也不能帶著缺陷。

“話是這麼說,哀家這心,還是不踏實。你說這德妃,當初要真是沒死,還懷孕了,她怎麼還跑出宮?母憑子貴的道理就連三歲小孩都懂。要不是這戰爭和親,她還入不了宮。”太後滿腦子一團亂。

在她的心中,這名利,早已超越了一切,現在的她,貴為一國的太後,母儀天下幾十年,這光環,即使沒有了一切,她也舍不得這,所以,愣是想不透這德妃究竟藏的什麼心思了。

“太後,先不煩。等老奴打聽清楚了,再向您彙報。即使她是德妃娘娘,咱們也不怕,當年那事件,德妃早已是不貞之人,要真是對咱們構成威脅。德妃換了身份進宮,忌諱的,肯定也是那失貞的事。”林嬤嬤一語中的,頓時讓太後眼露讚賞。

沒錯,就該這麼做,還弄不清楚她就在這裏自尋煩惱。

“那還呆著做什麼,趕緊去,記住,不能打草驚蛇,將所有的一切,都給哀家查清楚。青竹那丫頭的事,哀家自有安排。不管她是不是,擋了哀家的道,就別怪哀家狠心。”太後嗜血光芒一閃而過,護甲套,在光滑通亮的黃花犁案幾上,硬是烙下了幾道淺淺的刻痕。

“是,老奴這就去。”林嬤嬤趕緊鞠躬,匆忙跑出去了。這榮華富貴,可也有她一份的。

太後滿意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逗著鳥籠內的畫眉鳥兒。

“畫眉啊畫眉,乖乖的聽話懂不?叫幾聲給哀家聽聽。”太後拿起一根軟木條,輕輕說道。

隻見那畫眉,聽聞她這聲音,立馬動聽的叫了幾聲,讓她心情大好,弄了些鳥料進去,安享這寧靜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