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謠言紛飛、特別是皇帝退位的事情,更是關切到她的後位問題,這下子,就再也坐不住了。一張出塵麗顏,微微扭曲,櫻唇被她咬出了一片小巧的齒痕,更是紅豔。一早上,她就在寢室內踱步,手絹都擰成鹹菜幹,磨的厚厚的地毯差點磨出火花來。
而太後,隻是閉目假寐,一派悠閑,指套,劃出的淺痕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謠言終歸隻是謠言,她還愣是不相信,皇帝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了人人夢寐以求的皇位,為了那麼一個女子,她的兒子比她還精明,豈會做這賠錢虧本的生意。要是真退位,那晚就不會跪著求自己的了。
但是,人不動她不動,人動,她早已動,這是她後宮生存的本領。現在一切,好早著呢?
“坐下。”清淡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太後即使閉著眼睛也知道呂青竹的煩躁,命令道。
呂青竹看她氣定神閑,大眼滿帶狐疑。現在都到這份上,姑媽怎麼就這麼沉的住氣,還不讓她到德儀殿打聽打聽,最起碼,那賤種是生是死、現在如何也必須親眼看看心裏才有底,她硬是不讓她去。
這讓她怎麼坐的住沉的了氣。
“姑媽,青竹坐立不安啊。您為什麼……”呂青竹在看到她睜開鳳眸的那刻,愣是將話吞下去了,乖乖的坐下,不敢再造次。
“你還要哀家再同你說不成?”太後清冷掃視,桌上的茶水已經涼了,示意林嬤嬤重新換上。
“可是姑媽,這次說不定,就真的了。現在宮裏傳的謠言漫天飛,空穴來風,說不定皇上真的……”呂青竹還是按耐不住,最起碼姑媽要讓她安心才行。
“有些事情,你不懂,乖乖的坐著,天塌下來,不還有哀家等著,何時輪到你來著急了?”太後警告的瞥過去,搖頭。
這青竹,現在,她反而放心不下了。如果德妃是呂家人就好了。
呂青竹將話吞了回去,看太後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但是這皇後位置可是姑媽策劃多久的,肯定不會出茬子的,她在庸人自擾而已。
終於,說服了自己,呂青竹也坐下來,就等著,下午時刻了。
“太後,淑妃娘娘,不好了。”出去端茶水的林嬤嬤,人未到聲先到,氣急敗壞,將原本還氣定神閑的太後心湖愣是多跳了幾下。
“大呼小叫什麼?”語氣還算鎮定。
“老奴剛剛聽殿裏回來的奴才說,皇上今天在朝堂,同大臣們商議冊立儲君之事了。”林嬤嬤趕緊將東西放下,將聽到的消息報告。
此話一出,太後立馬站了起來,強裝出的鎮定徹底撕破,氣的直發顫。
這等大事,皇上居然連通報一聲都沒有就打算先下手為強嗎?
他這是在報複嗎?
等等,太後腦子還是好使的很,立馬嗅出不尋常了。
這立儲君,如果天兒的毒沒解,那淳兒是唯一的男孩了,如果解了,哪裏還輪到天兒做儲君,那小賤種不是該登位了嗎?
這下子,太後也糊塗了,不知道聖禦鷹葫蘆裏麵賣的什麼藥。
但是不管啥藥,都是對她呂家不利,這皇後、這地位,輪都輪不到。
這下子,再怎麼鎮定老謀深算的人也坐不住了。
“走,到德儀殿去。”太後趕緊殺到德儀殿了,皇帝下朝,第一個去的地方肯定也就那邊。
這次,她太低估了德妃對皇帝的重要性了,希望,一切都還不晚。
之眉心滿意足的看著恢複活潑的天兒,臉色雖然還帶著蒼白,但是那股氣味、那死沉徹底遠離了他,噗嗤噗嗤的繼續在地上爬玩,不時的發出聲音告訴大人們他的存在。
宮中的謠言她也知道,隻是聖禦鷹的話,她相信,卻不會再插手任何種種,隻要在剩餘不多的時間,陪著天兒,那她就心滿意足了。
將解藥給了天兒,聖禦鷹反而沒有再夜宿德儀殿,連續三天,之眉再也沒有見到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要不是每天準時的早朝,宮中的各種流言蜚語,或許,她真以為他不見了。
最後的時日,或許,他已經對自己失望了吧,唇角扯出苦澀的條痕,黯然的低垂下頭,看到那隻一直不離身的雪玉。
當初,原來是自己曲解了他的關懷,這隻雪玉,這次,還可以救她嗎?
之眉試著再才拔出,依然緊緊的依附,不肯離去,晶瑩剔透、閃動著雪白透綠的光芒,抬高自己的手,看著這雪玉,自己的容顏,竟是已經深深印刻在裏麵,折射出另一個失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