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等他，她每天硬逼著自己多吃，哪怕隻是再多一口，忍住嘔吐的衝動。
她必須等到他，知道皇上一定會來的。
她懂他的。
“外麵冷，要穿暖。”聖禦鷹將一邊的披風給她披上，等她洗涑完，將她橫抱起來。
之眉也不拒絕，任由他抱著一起出去，心頭泛上甜蜜，這感覺，會上癮。
他們一出來，柳青書帶著天兒也從外麵溜達回來，一見到他，也很是驚訝。
想要請安，被他阻止了。
聖禦鷹從他手中接過天兒，露出寵溺的溫柔，輕聲問道：“天兒，是父皇，認得嗎？”
天兒啊呀啊呀的揮動小手，熱情得很，一點也不生疏，抓起他垂肩的黑發，一點也不客氣。
“這小子，不見幾天，重了不少。”聖禦鷹笑開臉，看他這麼熱情就知道天兒沒有忘記自己，總算安慰了些。
“是啊，調皮的很，都是爹爹同娘親在帶。”之眉抿嘴一笑，隻是看著，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可以抱天兒了，隻能看著，但是現在他來了，所有的缺，都補圓了。
“眉兒多吃點就有力氣了。”翠兒已經準備好了膳食，陸續端了上來。
聖禦鷹親手給她盛了碗粥，就像平常夫妻一般，夫妻相扶持，丈夫妻子，和諧自然，沒有規矩等級束縛。
“皇上也吃。”之眉看他有點疲憊，應該是一路趕過來的。
“朕不餓，眉兒多吃點。這山上朕還沒有來過，眉兒可要帶朕好好參觀一番。”聖禦鷹囑咐，見天兒也想吃，也盛了一碗喂他。
“好啊。”之眉欣然點頭，下午的時候，她就有精神了。
雖然山上現在到處白雪覆蓋，但是這裏自有一股特別的風韻，隻要有皇上、有天兒在，哪裏都是仙境。
“皇上，看，這樣像不像神仙？”之眉偕同他一起來到山崖邊，腳下是一片雲霧環繞，騰雲駕霧般，真似神仙。
“朕不要做神仙，隻要同眉兒相守這一世就好。”聖禦鷹從後麵抱著她，呢喃。
神仙，不如她在身邊，要做神仙，就要兩人一同，隻留他一人，她好自私，將臉埋入她秀發中，驚恐的發現，她身上的香氣，聞不到了。
之眉熱淚湧了上來，握住他圈腰的手。
“皇上，忘了眉兒。”她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今天，她隻是硬撐著自己同他一起來，不想皇上擔心。
之眉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經到了。
“皇上，這一世，是眉兒欠您的，下一世，眉兒等您，可好？”背後的溫暖，就像死神招魂一般，之眉發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凝重，好沉，真的好沉。
聖禦鷹驚覺她無力的依靠，驚恐的輕喚：“眉兒，朕不要下一世，朕隻要這一世，聽到沒有？睜開眼睛，不要睡了，晚上，朕讓你睡個夠，睜開眼，看，蝴蝶在你腳下呢，好美，好美，就像眉兒般，你睜開眼睛，看看……”越到後麵，聲音越小，直至消失，發覺靠著的人兒，已經閉上了眼睛，沉睡一般安詳。
聖禦鷹顫抖著手撫摸上她冰涼的嫩頰，男兒有淚不輕彈，一滴一滴的熱淚，卻不停的滴在她的臉頰上，順著她的眼角，流淌而下，就像她的淚般，滴落在兩人交叉的雙上，灼濕了。
就這麼走了，她真的永遠離開自己了，聖禦鷹愣愣的看著她的容顏，臉頰緊貼她的，鼻翼對著她的，沒有熟悉的溫熱氣息，隻有冰冷。
“你好殘忍，好殘忍，眉兒，睜開眼睛，我們回家，天兒還等著我們。見不到你，他會害怕，會哭的。你不是最疼天兒的嗎？他在哭，你聽到嗎？朕不要什麼下一世，朕隻要這一世足矣。如果真有下一世，你不醒過來，朕不要你了，聽到嗎？”哽咽的威脅，依然得不到回應，她依然沉睡著，隻是唇角那笑意，凝結了。
聖禦鷹細細的打量著她，席地而坐，將她摟靠在肩膀，雲霧夾帶著冰雪，將他們圍繞，相互依偎。
最後一刻的依偎。
“皇上，眉兒——”遠處，傳來柳青書的呼喚。
聖禦鷹充耳不聞，依然靜靜的陪著她，靜靜的等待著遠處那溫暖的明黃夕陽西沉。
“皇上——”柳青書氣喘籲籲的，看到他平靜的臉色，還有，依偎在他肩膀上閉著眼睛的之眉，眼睛驚恐的睜大。
他來遲一步了嗎？
“眉兒－眉兒睡了？”顫抖的聲音，希望聽到肯定的答案。
“是啊，她睡著了。我們不要吵她，讓她靜靜的睡。”聖禦鷹歎息，依然看著夕陽。
“眉兒，師父回來了，他帶回了一樣東西，你可以沒事了，你睜開眼睛，看看爹爹。”柳青書老淚縱橫，輕輕碰觸了她。
“你說什麼？”聖禦鷹猛然陰騖的看著他？
他是不是聽錯了。
“眉兒的師父有辦法，剛剛才趕了回來，想不到，遲了一步了。”柳青書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聖禦鷹一聽，心中升起希望，顫抖的執起她的手，那雪玉還穩穩當當的戴在細瘦的纖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