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昆鵬想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現在不行,等到牧仲玉徹底擺脫了這股疼痛之後,他一定要問個明白。
就在這時,這隻小船猛然向下一沉,武邑跳上了船頭,武邑剛跳上船,他馬上就催促那名船夫開船,船夫立刻撐起了船篙,按原路返回赤沙島。
武邑走進船艙,當他看到縮成一團的牧仲玉時,不禁皺緊了眉頭,他蹲在牧仲玉的身前,雙手撐起牧仲玉的肩頭,一臉怒色的問道:“葉翎,你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欺負了你,隻要你說出他的名姓,我現在就去找他拚命!”
又是許久,牧仲玉才微微搖了搖頭,他剛要開口說話,突然又有一口鮮血順喉而上,他急忙用衣袖掩住了口鼻,這才沒有噴濺到武邑的身上。
隨著這口鮮血的吐出,牧仲玉再也支撐不住了這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大叫了一聲,兩眼一翻,生生疼暈了過去。
“玉兒!玉兒!”
在聲聲疾呼之後,牧昆鵬將手按在了牧仲玉的手腕處,當他發覺到牧仲玉的脈息微弱的幾乎觸摸不到時,他頓時濕了雙眸。
牧昆鵬後悔了,他不應該答應牧仲玉的請求讓他一個人來到空靈島,現在歸雁是找回來了,可牧仲玉卻是命懸一線,他感到了如斷手足般劇烈的疼痛,現在他寧願用全家人的生命去換牧仲玉一時的不痛。
“到底是誰傷了我們的小尾巴?誰能告訴我?!”隨著牧仲玉的暈倒,武邑發出了一聲怒吼。
這一聲怒吼把阿螺和歸雁嚇得膽戰心驚,她們兩個遠遠的躲到船頭,噤若寒蟬般怯生生的望著牧昆鵬和武邑,然而此時牧昆鵬已經顧不上他的女兒了,在他的眼中隻有牧仲玉這個兄弟。
他將牧仲玉擁入自己的懷中,對武邑說道:“我曾經聽說老島主夏天常有起死回生之能,我們必須馬上趕回赤沙島,你讓船家再加把勁,早一時回到赤沙島,仲玉便多一分生的希望。”
“那好,我現在就去幫助船家撐船!”
武邑說完立刻走上船頭,他拿起另一隻船篙,就像發了瘋一般拚命的撐起這隻小船,由於有了武邑的相助,這隻小船就像一支飛箭一般,迅速駛向赤沙島。
船艙內,牧昆鵬密切的監視著牧仲玉的氣息,阿螺站在一旁偷偷抹著眼淚,歸雁則蹲在牧仲玉的身旁,抬起濕潤的雙眸,小聲的問牧昆鵬,“叔叔會死嗎?”
“當然不會了!是哪個跟你說他會死的?!”
牧昆鵬一聲嚴厲的訓斥把歸雁嚇得臉色發白,她心裏充滿了委屈退到船艙口,膽怯的望向牧昆鵬,這就是自己的父親,他好像一點兒都不喜歡自己。
在天色見亮的時候,這隻小船終於停靠在了赤沙島的一塊青石旁,武邑幫著牧昆鵬把牧仲玉抱下了小船,直奔赤沙島的大廳而來。
此時赤沙島的大廳內,島主夏天常正在陪著當今聖上趙恪談話,葉沛和武陽在旁邊相陪,趙恪雖然在和夏天常閑話,但是他卻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身旁的葉沛。
由於多日得不到很好的休息,本就身體虛弱的葉沛又消瘦了許多,現在他的臉色蒼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看到這些,趙恪心中似有針紮,如果沒有十年前的那件事,葉沛也不會浪跡江湖,更不會弄出這一身的病來。
他握上了葉沛的手,緩聲勸道:“你不必擔憂,翎兒都能斬殺凶猛的青玉虯龍,更不要提尋人這等小事了,我看你氣色欠佳,你還是回房休息吧。”
老島主夏天常輕輕歎了一聲,也在一旁開導葉沛。
他說道:“葉沛,你是不是又忘記了我昨天晚上和你說的話?如果你還想撐到為葉帥昭雪的那一天,那就聽陛下的話,回房休息去吧,他們一旦回來,我會立刻派人告訴你的。”
“我不去。”
麵對趙恪和夏天常的勸慰,葉沛倔強的搖了搖頭,他把目光投向窗外,大廳前有兩棵秋桐樹,上麵有幾隻雲雀正在歡快的跳躍追逐。
葉沛凝視著那幾隻雲雀呆呆的出神,片刻後他才收回目光,輕聲說道:“昨晚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到翎兒渾身是血的站在我麵前,你們就讓我在這裏等吧。”
聞聽此言,趙恪頓時皺起了眉頭,他剛想再開口勸導一番葉沛,卻看到武陽對他輕輕搖了搖頭,於是他便咽下了要說的話。
大廳內的氣氛一時陷入到沉悶中去,就在他們各自思量心事之時,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闖入了他們的耳畔,他們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向大廳外。
武邑滿頭大汗的闖進了大廳,現在他沒有時間拜見趙恪,他直接跨步到夏天常的麵前,上氣不接下氣的對夏天常說道:“老爺子,快,快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