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斯是一座繁華而偉大的城市。
曾經作為一名使者,沃爾特也曾有幸來過這裏,也曾感歎過它的雄偉壯麗。
但是,現在漫步在街頭的沃爾特心中唯有深深的悲哀。
和過去的亞特蘭斯相比,現在的它無疑是一座鬼域。
北風呼嘯,落葉夾雜灰塵橫飛。街頭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像這一條以前是繁華的商業大道,現在兩側的門緊閉著。沃爾特甚至可以感覺到門背後的人蜷縮著身子在瑟瑟發抖。
每一個城市換了主人,都避免不了殺戮。尤其是進城的當天,鮮血幾乎把整個大街都染紅了。亞特蘭斯八成的居民都不可避免的遭到了搶劫和奴役,現在幸存的不過是一些搖尾乞憐的富人和一貧如洗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搶的平民。
對於這一些,沃爾特絲毫沒有感到憐惜。作為一名勝利者,他有這個征服的權利。實際上,他也曾經踹開別人的大門,一劍插入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主人的胸膛。
但是現在他感到悲哀的是,殺戮讓他的士兵們紅了眼,而巨大的財富卻讓大家迷失了心智。
在這條大街的另一頭,還有一件店鋪是開著門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是那位風度翩翩南方諸省貴族代表馬兒奎斯家開的小酒館。
隔著大老遠的沃爾特就可以聞到酒香,以及聽見那嘈雜的吵鬧之聲。
對於這位有學識的人,沃爾特很有印象,特別是他率先打開了亞特蘭斯的大門。因此,他和他的家族也是這場浩劫之中幸存下來為數不多的幾個家族之一。
“走,我們去看看,也喝上幾杯!”
獸人們好酒,尤其是在這寒冷的冬天。看著親兵們不斷聳動著喉結,吸溜著鼻子,沃爾特頗為體貼的道。
但,很快沃爾特這種喝酒的心情就蕩然無存了。因為小酒館的門口歪七豎八,勾肩搭背的十幾個獸人,他們眼神迷離,腳步虛晃,很明顯是喝多了。盡管店主人一再陪著笑臉,苦苦哀求幾位兵大爺給一點酒錢,卻被不屑一顧的推到了一邊。
為首的一個還噴著酒氣,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你看清楚沒?爺是什麼人?喝你幾杯破酒,你還敢收錢!?”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進城的第三天,獸王就頒布了嚴格的命令,禁止擾民。畢竟一個如此雄偉的城市,沒有人氣實在是不好看,更重要是獸人隻會搶劫和放牧,不會生產和管理。這也是那些投誠過來的亞特蘭貴族們存在的原因。
當即,沃爾特的臉色一板。而他的親兵就很識趣的嘩啦一聲響,呈半圓型將這一群酒鬼們團團圍住,隻待沃爾特一聲令下,就把他們拿住。
不料,那為首的人見了沃爾特不驚,反而嘲諷道。
“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沃爾特將軍麼?怎麼,今日也有興致前來喝上幾杯?不去練你的兵了?”
這是沃爾特的一個老熟人,彼此都看不慣。尤其是沃爾特在進入亞特蘭斯之後,他不僅沒有沉迷於享樂,反而一直勤快的督促練兵,一直被獸人引為笑談。
沃爾特剛想開口怒斥,他的親兵隊長卻一把拉住了他,道。
“將軍,算了!您還是少得罪人吧!您管也管不過來,您知道麼?每一天,像這樣的事發生多少?”
沃爾特不禁啞然。他知道自己的親兵隊長是不會害自己的。自從獸人進入亞特蘭斯以來,不算頭三日的不封刀,每日明裏暗裏發生的這樣的事件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