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紅鸞借著桌上昏暗的燈光瞧那床鋪上,隱隱似有黑色的印跡,倒似血痕一般,不由的心頭一跳,
“這姓萬的也不知做這買賣做了多久,這地窟之中也不知有多少女子被囚禁於此,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這廂過來在那床上坐下,耳朵聽著外頭動靜,心裏念頭電轉,
“姓萬的即是敢做長久的買賣,說不得這中間便有與官府勾結,俗話說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我前頭是想著那地窖在萬府之中,那裏他們人多勢重我一人不好動手,便想法子混進去,再尋個時機將那幫女子解救出來,現下長青竟是帶著人來了,若是惹了火燒到他身上,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也是仔細打量過那兩個漢子,他們雖說生的健壯身材魁梧,但行動之間步履沉重,氣息也略有些粗重,看來並不是練家子,若那姓萬的手下都是這一類人,她倒是並不懼怕的。
現下她反擔心起長青來,他那般帶著大隊人馬,大張旗鼓的過來,若是打草驚蛇卻是不妙了!
不過現下我應怎辦?
是在這處待著,還是想法子出去尋那些女子?
那頭萬壽正聽人報,
“三爺,那批濕貨已是能起程了,昨日那丫頭藏在了五裏外的別院之中,可是要一並送出去?”
萬壽想了想應道,
“你說那丫頭生得十分美貌?”
“回三爺的話,那丫頭確是十分美貌,這一批貨之中她當數頭一份兒,比那孫家的綠繡還要出挑些!”
“哦……”
萬壽聞言卻是眉頭一挑,
“即是如此那三爺我便親自過去瞧瞧!”
想了想又道,
“為免夜長夢多,今兒晚上便將貨送走……”
“那孫綠繡今日一早也送到別院之中……三爺的意思如何處置?”
萬壽搖頭冷笑,
“那丫頭不識抬舉,成日價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先晾她幾日再做打算!”
“是!”
這萬壽便是個好色如命之人,平生最愛那幼小稚女,前頭還稀罕孫綠繡後頭一聽又有絕色到手,立時便盤算著得一個扔一個,若是那新來的丫頭當真那般好,便將孫綠繡給想法子處置了!
那孫綠繡是這鎮上人,也是見過他本人的,若是留了她性命以後難保個萬一,若是被她泄露了機密去,自家在這處便呆不下去了,倒不如一刀宰了,一了百了!
這世上也隻有死人不會泄密了!
萬壽當晚便出了鎮子,燕岐晟帶著人卻是早埋伏在了別院附近。
萬壽到了別院當中,果然先來見地窖中的小娘子,穆紅鸞蜷著身子側躺在床上,聽到上頭腳步聲響,心知是事兒來了!
當下坐起身縮到床角,果然見頭頂木蓋掀開,有人自上頭下來了,借了昏暗的燈光瞧這人,他生得五短的身材,頭大身壯,脖頸粗短,手掌也是骨節粗大分明,一看便是個練家子。
往他臉上看,凸眼大嘴,鼻頭紅腫,倒似個成了精的蛤蟆,隻看麵相便是一臉的凶惡。
穆紅鸞縮在那處嚇得直發抖,萬壽進來嫌那燈瞧不清,命人取了一個提在手上一照,瞧清她的臉卻是呆了一呆,繼而哈哈笑起來,
“我萬某最近也不知走得什麼福運,前頭有一個孫家的小娘子已是媚骨天生,現下竟又得了這麼一個美貌的小妞兒!”
說著話伸手來拉她,穆紅鸞尖叫一聲揮掉他的手,自己往角落處縮,
“你想做甚麼?”
萬壽實在見她生得好看,生怕還未玩兒便弄破了皮,豈不是大大的可惜了!
當下壓低了聲音,捏了嗓子哄她,
“小娘子辛苦,在外頭餐風露宿沒個著落,倒不如跟了萬某家去,萬某家中良田千傾,華宅美服,必定有好日子過的!”
穆紅鸞拿袖子遮了臉隻是哭,
“你……你放我回去!我要回家去!”
萬壽見她人美便是哭也是哭得梨花帶雨,淚眼含情,這廂瞧得心裏是又酸又軟倒似一隻貓心在裏頭抓心撓肝一般,強忍了惡虎撲食的念頭,壓著性子哄她道,
“小娘子莫哭,你一哭萬某我這心都要碎了……你鬧著回去作甚?人都同我講了,你那家裏有後娘要賣你,你爹也不管你,你回去還是被賣,憑小娘子的姿色賣出去必也是淪落那煙花之地,倒不如現下就跟了萬某,到我府上做一房妾室,我那夫人成日吃齋念佛從不管事,你去了便是管家的娘子,豈不是比你在外頭強上百倍……”
說話又去拉她,穆紅鸞連連躲閃隻是嗚嗚的哭,萬壽又是低聲哄騙,家裏多少財產,府上多少仆從,穿什麼吃什麼都是一一講給她聽,穆紅鸞縮在那處哭了半晌才裝作被他打動一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