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不難想明白,隻事隔許久,人證物證已失,想要讓夏氏認罪隻怕很難,穆紅鸞是沒那耐性一點點去查,將水仙那丫頭綁了來一通拷打倒是痛快,怕隻怕水仙咬死不認,夏氏再叫起撞天屈來又如何應對?
畢竟夏氏雖說在蒲國公府不得寵,但總是夏家的女兒,還有一個被官家寵信的夏皇後,事情鬧出去讓夏皇後尋機對蒲國公府出手,倒要給家裏惹麻煩了!
穆紅鸞思前想後正在拿主意,前頭出去的婆子回來報了,
“少夫人,宮裏來人已是離開,皇後宣了夫人明日入宮說話,夫人便要老奴回來向您要出行的腰牌和馬車。”
“嗯……”
穆紅鸞點了點頭,那婆子瞧了瞧她臉色上前一步又悄聲道,
“少夫人,老奴在一旁瞧著皇後宣夫人入宮,她倒並不十分歡喜的樣子……”
“哦……”
穆紅鸞眉頭一挑,抬起頭來瞧了瞧麵前回話的婆子,這婆子生得一張圓臉,人也白胖瞧著倒是十分親和的樣兒,當下便問她,
“你是那一家的?”
那婆子見主子問話忙回道,
“回少夫人話,老奴是鍾慶家的鍾付氏,他在院子裏喂馬,老奴便在這錦瑟樓跑腿兒辦事……”
說是跑腿兒辦事,隻這錦瑟樓乃是後院女主辦公之處,能進這處跑腿兒的婆子必也是辦事得力的,穆紅鸞當下笑道,
“你倒是比你那當家的混得好些!”
那付氏忙陪笑道,
“老奴不過仗著耳朵靈光,腿腳跑得比旁人快些罷了!”
穆紅鸞點了點頭,心知自己這一番執掌後院,一但權在手必有那下頭人攀附而來,不怕他們不來,隻怕他們來了不辦事兒,若是能辦事嘴又牢自家也是願意用的。
當下衝她微笑點頭道,
“即是付媽媽腿腳快,以後細柳泊那處還望您多辛苦了!”
付媽媽一聽立時歡喜的要跳起來,忙向穆紅鸞行禮道,
“少夫人放心,老奴必會盡心辦事的!”
至於辦甚事,主子不說,下頭人自家心裏明白,若是要說破便難免顯笨了!
待到第二日夏氏精心打扮了一番往那鳳凰山而去,入了皇宮便有人來接迎,一路往那慈元殿而去,到了裏頭夏氏拜見了皇後。
那夏皇後坐在上頭,上下打量夏明媛,皺眉頭道,
“你怎得倒似老了不少!”
夏皇後與夏明媛在閨閣之時也曾是見過的,那時族中姐妹多未出嫁,夏氏又多出美女,夏明媛雖不似夏皇後獨占鼇頭,卻也算得花容月貌,容顏上佳,怎得不過三兩年的光景,夏明媛倒似衰老了不少?
夏明媛心裏苦澀,麵上卻是強笑道,
“臣妻這幾年在外頭確是受了些風霜,是有些顯老了!”
夏明媛比起夏皇後來還要年輕一歲,現下瞧來夏皇後倒似妹妹,夏明媛是姐姐。
夏皇後見狀心下明白了幾分,當下冷哼一聲怒道道,
“沒出息的東西,連個男人都抓不住,這麼幾年你倒是在做甚麼?”
夏明媛聞言苦笑低頭,
“他……他連我的院子都不肯進,臣……臣妻又有何法子!”
夏皇後聞言更是恨鐵不成鋼,
“他不來,你不會去麼?白白生了一張漂亮臉蛋兒,你這一輩子是不打算有一兒半女了麼……”
夏明媛無奈仍是苦笑,夏皇後又問道,
“便是不得男人寵,這後院管家之事為何不在你手中,我聽說蒲國公如今將那管家之權交到了兒媳穆氏手中,那穆氏不過是一介賤民之女,仗著有幾分顏色嫁入了蒲國公,怎得她倒能哄得蒲國公交了掌家權給她,你就不成?”
夏明媛隻是無言以對,心中暗暗恨道,
“你當蒲國公是甚麼人?他若是真沉迷女色,以他的財力養上多少女人都成,卻是為何一直守著小崔氏?那穆氏不但貌美性子更是潑辣,對下人動輒都是喊打喊殺,現下這一府上下的人個個說起少夫人都是一臉懼怕,若是自家來掌家……”
夏明媛心裏明白,這樣世家府邸裏的下人們多是家生的老人,一代代伺候老主子過來的,有時難免有奴大欺主之事,遇上一個弱得還真是鎮不住,她自問沒有穆氏的魄力,便是交了權在她手中,隻怕也是難以勝任!
隻是對上夏皇後,她也不敢分辨,坐在那處低頭聽訓足足半日,夏皇後說到後頭自家都覺著她那樣兒實在有些可憐,不由長長歎了一口氣道,
“夏家生你養你,你自也應為夏家出力才是,如今夏氏在朝中受人指摘,諸事不順,你這蒲國公夫人也應為族中出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