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紅鸞一聽,心道買賣來了,當下隻是微笑並不接話,那夏後見狀心中暗罵,
“這瞧著是個機靈的,怎得也不知搭腔!”
無奈隻得又問,
“夫人可知本宮憂心何事?”
穆紅鸞聞言笑應道,
“皇後乃是後宮之主,想來諸事繁多,自是要勞心一些的!”
夏後便應道,
“這勞心倒也罷了,隻是現下擔驚受怕卻要時時憂心那遼兵打來呢!”
“啊……”
穆紅鸞這才伸手掩了口,做驚慌狀,
“遼兵竟要打來了麼?”
夏後見她驚慌,忙將朝堂上的兵情又轉述一遍,殿中眾人聽了無不做驚駭害怕狀,那夏後又道,
“如今異族來犯,武將不堪,文官無能,眼看著百姓又要遭殃,本宮是寢食難安,心下惶惶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殿上眾人都齊齊驚歎,以助夏後聲勢,穆紅鸞坐在那處取帕子來遮了半邊臉,也不知是哭是笑,隻是連連歎氣總之不應她話。
夏後瞧了半晌無奈隻得咬牙道,
“唯今之計隻有一招……”
穆紅鸞大半個臉藏在帕子倒渾然未聽到一般,隻是長籲短歎,
“真正……真正……是嚇死人了!”
夏後心裏恨得不成,但話已至此不得不,
“唯今之計隻有百官宗室籌銀一途,送入那異族番邦,以期他們得了銀帛莫再犯我中土……”
仔細打量她,隻等著她能開口相詢自家才好接著下去,隻見那蒲國公子夫人一雙大眼兒,隻在帕子後頭眨了又眨,卻不應聲,無奈便又道,
“蒲國公府自來富豪,蒲國公又是賢良之人,在宗室皇親之中向來慷慨良善,遇此國難之時想來蒲國公應不會吝惜銀糧……”
又拿眼去瞧穆紅鸞,見她放下手中帕子,端坐在那處,隻是做凝神傾聽狀仍是不話,夏後無奈咬牙道,
“不如夫人回去將此事與蒲國公好生敘述一番,請……請皇兄能慷慨解囊,救民於水火……”
話已到此,那蒲國公子夫人卻仍是一言不發,夏後在上頭氣得身子亂抖,仍是咬牙道,
“夫人……夫人……若是能動蒲國公,本宮必……必有重賞的!”
總算將求人的話了出來,穆紅鸞聽到這處才輕聲應道,
“皇後,臣妻不過內宅婦人,這……家國大事怎得插手,更有公爹自來內外分明,臣妻隻能管些內宅的仆從下人們,旁的一概不能過問的!”
夏後聞言強笑道,
“總歸試過才知呢!夫人何不回去試一試呢!”
穆紅鸞聞言隻得上前行禮道,
“即是皇後有言,臣妻自當遵從……隻這內宅婦人過問前廷之事,本就易惹人非議,臣妻也隻敢試這一回,成與不成卻還是兩呢!”
“無妨,你自管回去便是!”
穆紅鸞聞言行禮道,
“即是如此,臣妻立時便出宮去……”
頓了頓卻是又長歎一聲道,
“唉!這些男兒家也不知怎麼個保家為國的……異族入侵不知奮勇上前,倒要縮身在後,讓我們內宅婦人出頭,沒得失了本份!”
罷便行禮告退,那夏後在上頭僵著一張臉,瞧著她行禮退出去,這才摔了手裏的茶盞,氣得胸口起伏不停,
“她……她竟敢在本宮麵前裝傻充愣,她後頭那句話是何意思……指摘本宮失了婦人的本份麼!”
弦月在一旁勸道,
“皇後不必與她一般見識,這門戶出來的女子,不知規矩進退,現下不必理會她待到銀子到了手再秋後算賬便是!”
……
不那夏後在宮中如何摔東西,卻穆紅鸞回到臨翠園中,逕直到了前院將夏後的話一講,燕韞淓父子隻是冷笑,燕岐晟問道,
“爹爹,可還是要晾她一晾?”
燕韞淓點頭道,
“哼!自是要的……”
想了想便道,
“即是要晾著她,長真便不必理會,不如長青讓帶你出去遊玩一番,左右到了臨安這麼久,長真也未好好出去走走!”
燕岐晟聞言大喜拉了穆紅鸞手上來行禮,
“多謝爹爹!”
兩在燕韞淓哈哈大笑之中手牽著手兒出了菩提院。
燕岐晟對穆紅鸞道,
“即是爹爹準了假便不必帶了一大幫子前呼後擁,惹人注目,我們自己個兒出去如何?”
穆紅鸞點頭笑道,
“這樣自是最好!”
兩人都是功夫在身,又再不是孩兒易被人哄騙,收拾了兩身衣裳,抄了些銀子在懷裏揣著,便趁著這陽春三月的好時光出外遊玩了。
起來臨安城附近好山好水自是不少,隻那西湖便在家附近,要看也是早看膩了,便索性往外頭跑去了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