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再看,原來麵前是一個的土包,坡頂離地麵約有半人高,那馬兒跑得昏了不識地形,便從上頭一腳踩空摔了下來,這一摔實在有些重,如今它正以一個十分怪異的姿態倒在地麵上微微的抽搐。
這馬不行了!
穆紅鸞過去抽劍割破了馬兒的咽喉,血立時噴湧而出,馬兒掙了幾掙便不動了,兩名侍衛站到土坡上觀瞧,
“少夫人!他們停下來了!”
蕭魯奴瞧見三人之中有一人墜馬,自同樣也瞧見了遠處在夜風之中靜靜矗立的金狼軍,穆紅鸞隻瞧出他們裝束不同,蕭魯奴瞧著卻是臉色大變,
“金狼軍,他們為何在這裏?難道……是跟蹤我們出來的嗎?”
這一路之上手下斥候竟然半點沒有察覺!
金狼軍……金狼軍竟然真有這麼厲害!
在此時間其實這幾方人沒一個清楚的,穆紅鸞不知身後兩方的追兵到底是從何而來,隻心中亂猜或是因為他們身份暴露,又或是悉萬丹部的仇人,又或是……因著耶律屠的寶藏?
蕭魯奴雖是一路跟著悉萬丹部的人出來,他不認得穆紅鸞更不知她是自前方悉萬丹部的人中折返回來的,隻因她出手殺了自己的人便要追趕。
那耶律大方更是不明所以,隻得了遼皇之命要跟著蕭魯奴,原一路心謹慎未被發現,卻那知夜裏穆紅鸞這麼一通亂跑,引著蕭魯奴追到了金狼軍大部的近前。
如此三方在這不大的一塊地上,你眼望我眼,我眼看你眼,誰也不知對方所圖,都不敢輕舉妄動,竟都一時都靜了下來!
穆紅鸞立在那土包之上,左右瞧了瞧,
“看來他們並不是一撥人!”
當下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兩撥人什麼來路?
一旁侍衛道,
“少夫人,這兩撥人的瞧著,追我們的應是輕甲軍,攔路的裝束打扮與那金狼軍有些相似!”
穆紅鸞一驚,
遼皇竟派了人出來,這是跟在我們來的還是偶然遇上的?
想破了頭也想不到其中因由,
“他們不是一撥人倒正好!不定我們能渾水摸魚,逃出生!”
隻……如何將這水攪渾了呢?
她在那處細想,蕭魯奴也在沉思……
蕭魯奴此人生的五粗身材,武藝不算出眾,在高大尚武的契丹人中實在算不得讓人佩服的勇士,隻他生了一顆十分聰明的腦袋,因而很得北院大王蕭萬柰器重。
他低頭思量,隱隱猜到金狼軍出動跟蹤而至,多半是他出上京時就被人知曉了,難道……遼皇已知曉那財寶的事兒了?
想了想又搖頭,
金狼軍所用全是與大宛馬交配所得的良駒,要知曉寶藏的事兒早追著悉萬丹部的人去了,又為何會跟著他!
看來他們並不知自己出上京所為何事,必是遼皇一向忌憚自家手握重兵的大王,見他人馬出動便派人跟了出來,隻是沒想到這麼一追竟被他發現了!
想到這處蕭魯奴心裏稍安,便打定主意要想法子將這事兒蒙騙過去,目光又落到了前麵的草叢之中,那三人不知甚麼來路……
那悉萬丹部的人中倒是有一個女人,難道就是她?
不管如何一個照麵就傷了我好幾名勇士,必要抓住好好審問一番才是!
此時間要先下手為強,不能讓金狼軍抓著那三人!
想到這處衝後頭一揮手,
“合圍過去!”
那三人失了馬匹跑不遠!
當下蕭魯奴手下人點燃了火把,分散開人手包抄過去,另一麵蕭魯奴打馬往金狼軍奔去,到了近前大聲喝道,
“我乃大賀氏蕭魯奴,北院大王手下,你們是金狼軍那一部,由誰率領?請他出來見我!”
金狼軍目光森冷看向他,後頭有人嗬斥一聲,便齊刷刷左右分開,中間出來一名年輕契丹人,生得高大健碩,高鼻濃眉,
“是我,耶律大方!”
蕭魯奴見狀不由眉頭一挑,耶律大方是遼皇親侄,乃是他最器重的後輩,此人武藝超群,腦子也是十分靈光,要想騙過他去隻怕有些難。
蕭魯奴打了一個哈哈,
“耶律大方原來是你?深夜行馬竟然遇上了你,待我把事兒辦完再來請你吃酒!”
耶律大方冷冷問道,
“八部精衛不得擅離上京,你出京之時可與有司報備?”
蕭魯奴應道,
“自然是報備了的!”
至於是事前還是事後報備便不得而知了,相信他的主人會辦好一切,不讓遼皇抓到把柄的!
耶律大方又冷冷問道,
“你要辦甚麼事?”
蕭魯奴眼珠子一轉哈哈笑道,
“不過是些部族裏的私事,趕得有些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