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話間卻聽又有人上了樓,有人粗聲粗氣道,
“各位哥哥,今兒是兄弟請客,誰也不許同我朱光武爭!”
話聲音洪高,振得這房間的薄牆都一陣陣發響,有人笑著應道,
“朱光武,你子吃了我們多少回,不好好讓你破費一回,必不肯依你的!”
那大嗓門兒又道,
“康痞子,爺又不請你,爺請的是世子爺……”
世子爺?
穆紅鸞耳朵靈光,聽了個世子爺心中暗道,
不會是我家裏那位世子爺吧!
正亂猜時,卻聽果然有耳熟的聲音應道,
“今日我們兄弟同樂,倒不拘著誰請了誰,喝得歡喜才是!”
穆紅鸞聽了便是一笑,竟當真是自家那位世子爺,也不知是世子爺運氣不好,還是自家運氣不好,怎得兩回到這勾欄瓦肆之中都要相遇?
自新帝頒下聖旨,許皇家子弟入朝為官,卻需先入邊軍三年後,長青卻是頭一個入了禁軍,
“在禁軍磨練一年便入有輪戍時便殺敵去!”
穆紅鸞不是一般女子,聽了夫君願上陣殺敵,便隻想與他一同並肩闖一闖沙場,聞言自然欣然應允,如此幹脆倒令得燕岐晟大大的不滿,
“我這一入禁軍便是從的兵頭兒做起,入了營中隻得每五日回城,長真隔五日才見我一回,怎得還如此歡喜!”
話間挑眉抱胸挑眉,鼻孔裏冒粗氣,穆紅鸞瞧了隻覺他後脖上的刺兒毛又立了起來,不由捂著嘴兒笑,忙哄他道,
“我知長青心懷大誌,你能入禁軍為妻也是為你高興,自是欣然支持!”
罷伸手抱他蜂腰笑道,
“聽那十萬禁軍乃是每兩月便有一回大比,奪得魁首之人便可官升一級,夫君武功高強,這一去必是打遍禁軍無敵手,奴家先在這處預祝夫君平步青雲了!”
一番話的燕岐晟轉嗔為喜,反手抱了她便往內室走去,
“五日才能回城,我總要多找補些回來才是!”
……
如今燕岐晟入禁軍六月接連三回大比都勇取魁首,已是升至都頭一職,手下百十號的兄弟,個個都是粗壯勇武的漢子,先頭是兵不能出營,如今做了都頭隻要在廂都指揮使那處求了通行令,便可帶著兄弟們出來熱鬧一番。
燕岐晟深知自己出身皇族,一入禁軍便被那些下力巴人出身的兵們疏遠,若是不放下架子與人打成一片,隻怕日後上了沙場,要多長一雙眼來顧著後背了。
於是尋著機會便要同眾袍澤一起出去吃喝玩鬧一番,都是年輕精壯的漢子,幾頓酒下來眾人隻覺這位世子爺,雖出身皇族,但為人豪爽,很是仗義,但凡兄弟們有難處必會解囊相助,六個月下來將手下一眾人管得服取貼貼,對他很是推崇。
正這時各地秀女入京,城中十分熱鬧,燕岐晟便被眾人攛掇著請了通行令出來,到這臨安城中的勾欄瓦肆吃酒。
其間自然也是要跟風賭上一把的,眾人吵吵鬧鬧到了這處卻是沒想到能遇上穆紅鸞。
隻這時燕岐晟並不知曉自家妻子正在隔壁,一眾人吵鬧著坐下,店二過去招呼,又是要酒又是要菜,更有叫嚷著要叫了那勾欄裏的姑娘過來唱曲兒的。
燕岐晟攔道,
“吃酒也就罷了,唱曲兒便罷了,總有時辰限令,不過鬧得太過了!”
穆紅鸞這屋中的眾丫頭卻是聽到那大嗓門兒叫姑娘,立時便鴉雀無聲,隻愣愣瞧著穆紅鸞,穆紅鸞卻是微微一笑,
“無事,他們吃他們的,我們也玩我們的!”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低頭又看畫,隻聲音低了不少,穆紅鸞卻是神情自若,命紫鴛叫了二進來,
“這位名叫蘇雯的秀女,我下注一百兩銀子!”
二聽著笑眯了眼,
“多謝爺惠顧!”
一眾的丫頭見狀也跟著下了注,一兩二兩銀子又或是幾個銅板的都不論,店二一麵收銀子,一麵油嘴滑舌的奉承著,得眾丫頭嘻嘻哈哈又恢複了前頭的熱鬧。
那一麵的漢子聽到這間全是些女子鶯鶯燕燕的聲晌,也俱是一靜,有那好事的招手叫了店二來問,
“旁邊的是些甚麼人?”
店二笑道,
“是一位夫人帶了人出來玩耍!”
臨安城中女眷出來遊玩的自是不少,似這樣全數都是年輕女子的卻不多,這一屋中全是關在營中的糙漢子,聽了女兒家的聲音心裏便發癢,便有那擠眉弄眼的問道,
“可都是年輕的娘子?”
店二聞言笑得十分猥瑣,
“正是,其間那夫人生得跟仙似的,依的瞧著那位夫人比這些秀女都好看,入宮去做個皇後娘娘都盡夠了!”
眾人一聽都是眉眼興奮,都嚷著要尋機會瞧瞧,隻燕岐晟夾菜微笑,送了一口進嘴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