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鴛笑道,
“這孩子確是個有福氣的,她來了這家裏,我便懷上了肚子裏這個……大夫把過脈是個男胎!”
前頭成親那般久都沒有動靜,福兒來了,這肚子裏的東西便來了,可見福兒就是個生來帶福的!
朱福兒若是沒福氣,又怎麼會沒被扔在城外的亂葬崗而是被朱光武收到了膝下!
四丫不知朱福兒身世,笑著點頭道,
“先開花再結果,女兒來了,兒子自然便來了!”
紫鴛笑著讓福兒過去,
“去……摸摸你姨姨的肚子,也帶個弟弟妹妹給她!”
朱福兒哈哈笑著,果然伸出肥手去摸四丫的肚子,
“弟弟……妹妹……”
四丫笑著任她手在肚子上亂摸,抓了她白嫩嫩的手兒親了一口,
“我們家福兒若是給姨姨帶個弟弟妹妹來,姨姨便給你打個金豬兒,好不好?”
“好!”
朱福兒眼兒笑成了月芽連連點頭,正話間卻見得朱光武在外頭急急進來,
“爹爹!”
朱福兒見著朱光武回來便笑著跑上去迎,隻沒跑幾步見得朱光武後頭,兩名下人抬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回來,不由嚇得驚叫一聲回身就往紫鴛懷中撲去,
“娘!娘!我怕!”
紫鴛忙抱緊了孩子與四丫一起起身觀看,這一看不打緊,四丫差點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阿延!”
朱光武抬手止住了撲上來的四丫,
“四娘子莫怕,細封兄雖受了傷,但未傷到要害,隻是失血過多而已,不過他身上大傷傷不少,還需大夫進府診治,你切莫上去動了他傷口!”
四丫聽了也不敢去碰細封延,隻亦步亦趨的跟著,看著人將細封延抬進屋內,放在床上,她坐在一旁見那一身的鮮血,不由眼淚直掉,紫鴛在一旁也問朱光武,
“這是怎麼回事兒,怎得好端端的人出去,變成這樣回來了?”
朱光武應道,
“我在外頭巡城,斥候來報,是前頭五裏有人被追,我趕過去一看竟是細封兄,這才救下了他!”
追殺細封延的人可不止一撥,虧得斥候早早發現,若是去晚了,隻怕見到的就真是一具屍體了!
大夫這廂被請了進來,仔細查看過傷口之後,所果然與朱光武一般,
“傷口未傷及內髒,但手臂上有一刀極深,傷著了筋骨,傷者想來是一路奔逃,無暇處理傷口,因而失血太多,需得好好養上一陣子了!”
大夫開藥方,自有人去抓藥熬製,四丫守在細封延的身邊悉心照顧,卻是一直到第四日中午細封延才悠悠醒轉過來,四丫湊上去喜道,
“阿延,你醒了!”
著話便哭了出來,細封延見了四丫,費力眨了眨眼神智回複清明,勉力抬手要去給她拭淚,
“別哭……”
四丫抓了他的手,自己扯袖子來擦臉,卻是止不住的哭道,
“你……不過就是回去一趟,怎得就弄成這樣子了!”
細封延聞言長歎一聲,
“是我自己不心!”
他回去興慶府,見了自家部族中人,卻是一心漏了嘴,將自己身懷國印之事了出去,卻是沒想到這些人麵上個個都,
“阿延乃是族中第一高手,又有國印在手,我等當推爾為西夏王!”
細封延推辭不受,隻言要走,卻不想竟被他們趁夜暗施殺手,派了數十名高手圍攻於他,饒是他武功再高,也是猛虎架不住群狼,瞅準一個時機逃走,族中高手便一路追殺。
而這消息也不知為何被傳了出去,追殺他之人竟又加了好幾撥,幸得他精於藏匿行蹤,一路打打逃逃終是逃到了西寧城外,遇上了朱光武這才尋回一條性命來。
聽得他這一番經過,四丫哭道,
“那東西有甚麼好,左右我們也不想回去西夏,你也不想做那甚麼西夏王,給他們就是了!”
細封延卻是冷笑搖頭,
“我原本是想給的,不過如今的西夏已成了虎狼之地,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給了他們也不過就是你爭我奪,殺得血流成河,還不如……”
還不如索性給了燕岐晟!
這一路他早已是想得清楚了,西夏已成亂局,再無可重起之勢,倒不如把這東西給了大寧皇帝,也好為西夏百姓爭一個和平安樂!
他這般打定了主意,待得傷勢剛好,便提筆寫信給了自家大姨姐,細封延深知自家妻子的大姐,在燕氏父子麵前的地位,此事有她從中斡旋,想來必能成事。
如此穆紅鸞才會接到細封延的信,從頭到尾的看罷不由歎道,
“細封延雖無心權勢,卻也是真正的為國為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