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奴歡歡喜喜捧了她的佩劍放到一旁的劍架之上,秀兒又去幫手穆紅鸞解那腰帶,穆紅鸞隨夫出征身邊一個使喚的丫頭都沒有帶,倒將這兩個小子當成了小兵使喚,兩個小子半分沒有不喜,更加深以為榮,屁顛顛跑前跑後,殷勤伺候,待得母親身上的盔甲卸下之後,便自發一個打水一個取了抹布去擦拭上頭的血跡。
醜奴拿手指蘸了上頭的血跡,倒是毫不嫌棄,一臉的羨慕向往,
“娘,怎麼時候我也能上陣殺敵?”
穆紅鸞笑道,
“你與秀兒平日裏勤加練功,待得長大便能上陣沙敵了!”
醜奴與秀兒忙點頭道,
“娘,義母,我們一定好好練功!”
如今他們行軍在外,兩個小子也是跟著每日早起辛苦操練,並無半分懈怠。
隻醜奴還好說,秀兒卻是早在他們入西寧之時便已說好,細封延與四丫已是回轉臨安,待得他們一回去,秀兒便會回去臨安跟著細封延學武,以後他也是上陣殺敵鎮守一方之人,早些出來見見沙場殘酷,於他隻有好處沒壞處。
母子三人在這處收拾妥當,又洗漱伺候著兩個小子睡下,燕岐晟才一身酒氣的回來,他也怕熏著他們母子三人,便端了水自己在外頭洗漱一番才進來。
穆紅鸞笑問他,
“那耶律洪你當真要放了?”
燕岐晟嘿嘿一笑,
“自然……本太子爺說話自然是算話的……”
不過放回去之後有甚麼,可怪不得我了!
穆紅鸞見他神情便知他這是另有後招,當下笑道,
“長青放了倒是無妨,大不了為妻將他抓回來就是!”
燕岐晟聽了摟著她的腰大笑道,
“即是如此那便有勞太子妃殿下了!”
穆紅鸞也是笑著拱手行禮道,
“能為太子殿下效力乃是臣妾的榮幸!”
夫妻二人正在這處耍花槍,那處吃飽喝足的耶律洪卻是被趁夜放了出去,還了他的兵器,又給了一匹馬,身上傷口已是包紮好了,便帶著一身醉意,搖搖晃晃的追著自家人退兵的痕跡去了。
這廂好不易尋到了自家軍隊,眾人見著耶律洪是又喜又驚,連忙迎入大帳之中,待得坐定便開口問道,
“族長這是怎麼回來的?”
耶律洪卻是吃得一臉紅光,笑嗬嗬道,
“原來那大寧太子殿下竟是我那兄弟蒙都翰……”
這般講了出來,眾人才恍然都道這一回實在是洪福齊天才能逃得性命,
“族長,我們可是還要攻那南京城?”
耶律洪應道,
“自然是要的,吾皇之令不可違!”
眾人聞言卻都有些心有餘悸,
“大寧人竟如此厲害,隻怕我們亦有些不敵,不如族長派人向陛下求援增派金狼軍如何?”
耶律洪也知這大寧人厲害,聞言有些拿不定主意,想了想道,
“此事再議!”
當下趕了眾人回去,便召了那周淞進來說話,
“那蒙都翰是個厲害的,便是他的女人也是個武藝高強的,大寧人多勢眾,隻怕我這十萬人不能敵啊!”
周淞想了想問道,
“大人可是想派人求增援?”
耶律洪點頭,
“大寧人多,我這十萬兄弟可不能全折在這處,自然還是想法子求陛下增援的,也不知陛下能不能將金狼軍派來?”
周淞聞言笑了,
“大人隻怕是還不知曉上京的形勢,小的前頭從上京出來,聽說皇叔如今與陛下正鬧得不可開交,北邊的赤真人又蠢蠢欲動,陛下的金狼軍乃是手中精銳,若是派到此間來,之後皇叔若是見陛下身旁空虛要起事,又當如何?”
耶律洪一時語塞,
“這個……總不能因著內鬥眼睜睜瞧著大寧人大軍入境吧!”
這便是燕岐晟時機選得好,早早便有密探回報大遼國中局勢,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長真到遼國一趟竟暗中推波助瀾將耶律也與耶律布布之間的矛盾挑了起來。
那耶律也得位是有些不正,不過一來因他自己武勇過人,戰功赫赫,二來因著太後蕭野花力排眾異,一心扶持於他,因而耶律也才能將這大位坐穩。
隻如今局勢陡轉,耶律也七十萬大軍大敗而回,朝野上下震動驚駭,多少年來都是遼人打得大寧人抱頭鼠竄,甚麼時候輪到大寧人打得他們灰溜溜得回來,此時遼人朝野都當大寧朝廷還是懦弱無能,昏庸膽小,自然便質疑那耶律也統軍之能。
“大寧如此之弱竟被打得大敗而歸,耶律也分明就是個無能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