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則是躲在了我的身後，知道在他麵前即使隱藏起來似乎也沒用。
“前……前輩。”
我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砰砰跳動，摸不透他來是感謝我的，還是來將我滅口的，因為他之所以躲在這樣一個地方，很明顯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底細。
“嗯……”他竟輕聲嗯了一聲。
“你不是啞巴……”我再次驚訝。
“當然不是。”聲音渾厚而滄桑，他又道。
“那您為何……”我試探著問。
“小兄弟我是特意來感謝你的，多謝你剛才出手相救。”他不答反道。
“前輩您言重了，即使您不出聲呼救，我也不會束手旁觀的。”
“當時我會錯意了，以為你捂住那個女娃子的嘴是不想讓她救我。”
“其實不瞞您說，我不讓她說話是為了試探您的底細，因為我感覺的出來您是一個高人。”
“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洞察力，非同一般，請問小兄弟你師出何門？”
“這……”我猶豫。
“小兄弟你不願說也罷，我感覺的出，你不是一個壞人，否則也不會收養那樣一隻可愛而不為害人的小鬼了。”
“前輩您是如何看到它的？”我又問。
“我跟鬼打了一輩子交道了，不是看到的，而是感應到的，不過你這隻小鬼好像是一隻經過了祭煉的小鬼，卻又跟那些平常的小鬼不一樣，還想請教一下小兄弟它的來曆？”
“什麼？您是感應到的？它身上並沒有戾氣，怎麼能感應的到？”我隨即就驚訝出聲，越發覺得他深不可測了。
“每個鬼魂的體內都有魂火，隻要魂火搖曳不息，我便能感應到。”他輕聲道。
“這……”我說不出話來，從來沒聽過能夠憑魂火來感應鬼魂這樣的事，也沒聽師傅說起過。
“當今天下，人們隻聽說過茅山派、龍虎派、正一教、龍門派這樣的名門大派，卻不知有一些小的門派也是極為神奇的，比如當初由徐林徐天師為代表的五鬥米派，由素有‘北方張鬼算’之稱的張鬼算為代表的鬼算一派，以及以趙師德趙神算為代表的神算派，還有當初的李掌門帶領的隨山派等等，全都因不願多與世俗接觸而逐漸走向沒落，他們的修煉法門也消失於靈異圈內，說起來真是一種悲哀。”
老頭沒有繼續回答我，忽然語氣悵然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哦？您也知道隨山一派？”我眼皮輕跳，快速回過神來。
“自然知道，我的師傅活著時還與隨山派掌門相識。”
“什麼？您的師傅？請問您是師從何門？”我訝異。
“我當初是位於苗疆一帶南部邊緣的‘控鬼派’門下弟子，名為王普凡，師傅是孫浩然，門派內隻有十幾人，隻是後來不慎得罪了鄰近的巫蠱派，遭到了它們的圍剿，死的隻剩我自己了，我便隱姓埋名，到處潛逃，最終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次他並沒有隱瞞身份。
而我聽到他的話，卻是心神一震，因為竟對孫浩然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路不平曾跟我羅列過一些可與隨山一係齊名的門派，除了剛才老頭說的那幾個，控鬼派也是一個！孫浩然正是控鬼引鬼的高人！
何為控鬼？
其實之前這怪老頭王普凡已經讓我見識過了，他不僅能以精神聯係溝通靈靈的冥智，向它傳遞信息，若是願意，完全能夠控製它的冥智，支配它的魂體！
這便是控鬼，如果道行精深到了一定的地步，甚至可以控製厲鬼，讓它們為自己所用，和養鬼煉鬼有著本質的不同，因為不需要花費功夫去祭煉鬼魂，不屬於邪派的範疇。
聽路不平說他們研修的法門是《控鬼引魂陰陽幽冥術》，可與《陰陽五行術》齊名，上麵記載著控製鬼魂冥智的秘術，十分神異，隻是他們門派內的人極少，又因一些原因遭到了暗算，或許已經絕跡了。
可現在，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居然能夠在這裏遇到一個控鬼派之人，而且是僅存下來的唯一一個，這樣的概率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