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奢淫逸,夜夜笙歌。
這是對這片地界最完整的形容,是對‘快活林’最完美的詮釋……
豪門貴氏,塞外大俠,中原武者,在這裏隨處可見,自然,青樓歌妓,千金小姐,丫鬟侍女也是無數,在這片天地,有錢,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
但即便如此,快活林也有快活林的規矩。
其實若說是快活林的規矩,倒不如說是‘霹靂堂’的規矩。
“颯颯……”
夜風似刀,吹襲在這片天地。
而快活林的一座名為‘醉君閣’的客棧中,正有二人在吃飯。
兩人很奇怪,靜的出奇。
兩人右臂都纏著粗如拇指的鐵鏈,鐵鏈之下,則是利劍。
“我沒有逃。”熊淍淡淡開口,語氣如冰。
逍遙子微抬雙目,看著熊淍道;“我知道。”
“你不問我當時去了哪裏?”熊淍也是微抬雙目,直視逍遙子。
師徒情誼固然深厚,但在生死決鬥之局熊淍臨時抽身消失,這是大忌!
逍遙子微微一笑,沒有去看熊淍,隻是開口道;“你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為什麼?”熊淍遏製不住的開口問道。
“什麼?”逍遙子一蹙眉,輕聲反問。
“為什麼這麼相信我。”熊淍顫抖著,緩緩開口。
逍遙子輕歎口氣,緩緩抬首看著熊淍,一字一頓道;“因為我是你師傅!”
“……”
兩人默然,熊淍知道,這份信任,不是金錢可以買來的。
“客觀,不知要吃點什麼?”一位頭戴氈帽的店小二迎了上來,看著逍遙子,一抖毛巾開口道。
逍遙子聞言一滯,似是想到了什麼,接著經露出了笑容,開口道;“打上二斤高粱酒便是。”
小兒聞言,麵色有些不快,想來應是因為覺得逍遙子點少了,哪隻還未待他開口,一道輕笑自窗欞邊傳來;“還有一碟下酒花生。”
逍遙子聞言嘴唇輕掀,似乎這聲音的到來,並不讓他驚訝。
反而是熊淍卻是有點緊張,右手悄悄地攥住了鏈接的劍柄。
其實,也不怪他。
因為逍遙子說過,他的生命中,隻有鏈劍與仇人,沒有朋友……
但熊淍卻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攥著劍,他相信逍遙子知道要怎麼做,正如同逍遙子相信他並不會逃。
“十年了,你果然還在這裏。”逍遙子沒有回頭,隻是舉起桌案上的茶碗一口飲盡。
逍遙子沒有回頭,熊淍卻可以看到那人。
那來人是一位白帶束發,身穿青衣的男子,腰間墜著一塊玉佩,那是一塊通透的翠玉,背負一把長劍,陳舊的劍鞘,纏在劍柄上的緞子也同樣陳舊,根本看不出來他有什麼殺氣,不過盡管如此,那長劍卻淡淡暗爍,甚至在漆黑的夜裏隱隱發光。
“十年了,你果然還是來到了這裏。”
那浪子笑了笑,朝著逍遙子朗聲開口,如是說道。
“他是你的朋友?”熊淍一滯,低聲向逍遙子問道。
逍遙子笑了笑,接著竟然肯定答道;“是!”
“你說過殺手不該有朋友。”熊淍音調轉冷,並不是他覺得逍遙子騙了他,而是他要從逍遙子的語氣中聽出,這來人是朋友,還是仇家!
行走江湖,出門在外講話自然諸多不便,對於逍遙子這等師徒來說,更是多有默契,因此兩人隻要交談聽語氣,便可隱隱表達意思。
“隻此一個。”逍遙子微微笑了笑,抬起雙目看著熊淍笑著開口。
熊淍見證一愣,顯然,他並沒有想到這來人居然真的是朋友,要知道,他自從跟隨逍遙子學藝後,遇到的,隻有仇人!
“他是誰?”那青衣浪子笑了笑,微微抬顎,看著熊淍開口向逍遙子問道。
“我的徒弟。”逍遙子麵色依冷,幽聲開口。
青衣浪子聞言挑了挑眉頭,接著開口道;“你也會收徒弟?”
“我為何不可。”逍遙子緩緩平視看著熊淍,回答著青衣浪子的話,此時的逍遙子,雙瞳中隻有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