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回 紫禁牢獄(1 / 2)

晝夜交替,沒有人知道已經過了多久。

環繞的青石磚砌成的高牆和那麵前橫插地鐵欄,禁錮了兩人,禁錮了兩個靈魂。

這裏四處滴答著髒水,僅有一張殘破的草席鋪在地上,兩具帶有豁口的泥碗,還有陣陣地惡臭,空氣中繚繞的,都是鮮血和汗水凝成的鹹腥味。

不過好在,他已經習慣了。

他,是熊淍。

而之所以說是兩具泥碗,便是因為這所牢房中,不僅僅有他一個人,還有一個女子,她姓夏,單名一個芸。

熊淍的雙眼疲憊不堪,或許是嵐家族的千金嵐鳳小姐有特意給獄卒交代,又或許是賞了些銀兩,總之,全牢房都隻有將要趕赴刑場斬首的勞犯才能享受的烈酒,對熊淍而言,卻好似白開水一樣,無限量的供應。

平淡而乏味的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熊淍的銳氣,熊淍的堅毅,被殘酷的現實這塊磨刀石打磨地絲毫不剩,此刻的他,酗酒爛醉,渡日如年。

夏芸此刻,卻也沒有那些別樣的誘惑力,或許是再美的天姿國色,將她禁錮在這深淵大牢之中,也會教她無芳可賞。

但盡管如此,卻不得不說,感情,可以摧毀一個人,就像是熊淍對逍遙子父子般的感情。但感情,亦可以給一個身陷絕境的人無窮的力量。

此時此刻,感情便是夏芸心中力量來源的唯一支柱,千金小姐,大家閨秀。何時受過這樣的災苦?她麵色蒼白如紙,她在這牢獄之中,可以少吃一頓飯,少安一宿眠,但卻唯獨做不到,少一次的呼喊,少一次的召喚。

熊淍自從被關押進牢獄之後,就似是變了一個人,隻是止不住的喝酒,雙瞳神光渙散,所有人對他說話,他都好似聽不見,就連飯也不吃一口,隻是僵硬地移動著手臂,將杯中的烈酒灌入口中,喉結有力的咽動。

而夏芸在這紫禁牢獄之中,便是如同一隻呼喊魂魄的幼獸,不住的呼喚,她衷心地祈禱,自己這份堅持能將熊淍從內心的深淵中拉出來,盡管或許這份真心,會淪為徒勞……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現實的殘酷,本就超乎人的想象。

星辰滿布的夜,紫禁的一座宮殿之中,歌舞升平,八名倩女扭動著纖細的腰肢,擺動著雲袖,舞動霓裳。

而一層金珠吊墜形成的簾幕之後,則是有一位身穿紫金羅袍的男子,懶散地癱坐在寬椅上,左手舉著一盞夜光杯,輕輕擺弄,轉動著釉色茶杯,看著紋理,透過杯子看過去,仿佛看到的是另一個世界。

“報!”

兀地,尖銳響亮的聲音自宮閣外傳了進來,緊接著一連串的急促腳步聲傳來。

“砰!”

那一身奴才打扮的太監迎著金珠形成的吊簾半跪在地,頭顱微垂,或許是與那簾幕之內的人身份相比自己過於低位,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

而此刻那身穿紫金羅袍的漢子卻是皺起了眉頭,擺動著夜光杯的手指也隨之停滯,半晌後,金簾內傳出了一道洪亮且低沉的聲音,王者般的威壓瞬間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