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如刀,雲層重重。
天氣變得很快,甚至有些駭人。
大散關之外,一匹通體赤龍的健馬飛馳在平原,掠過疆野。
正是熊淍與夏芸端坐在馬背之上。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天氣變得如此不正常,熊淍已然微微蹙眉,呢喃開口道;“這天氣怎的今日如此詭變?”
“熊哥,別多想了,芸兒會永遠陪著你的,哪怕天寒地凍、路遠馬亡……”夏芸微微輕笑,將身子輕輕倚在熊淍的懷裏。
熊淍微微暖心,點了點頭,沒有再度開口,隻是手中緊緊攥了攥龍血馬鞍旁斜掛的佩劍。
那是熊淍和夏芸在途徑縣城時買的,一柄很普通的劍,盡管熊淍不打算再步入江湖,但終究還是放不下與劍的情緣。
“師傅送我的劍,怕是被那些獄卒呈上去邀功了吧?”熊淍心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似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
“啪!”
兀地,龍血蹄邊的一株枯草立刻折為數段,緊接著還未待熊淍反應,龍血遙遙遠方,但見水天相接,金浪翻騰,一片猛卷,猶若海濤一般。
“熊哥!?”夏芸一驚,趕忙開口疾呼,確實,對於女人而言,她們深愛的男人,便是最值得信賴的依靠。
“鏘!”
夏芸的話剛還未出口,熊淍便已經有了動作,猛地從馬鞍上斜掛的劍鞘中抽出寶劍,鏘啷一聲人影已經翻卷而出,斜倚長劍,屹立馬前。
金浪翻騰,刀風淩厲。
隱約間,那枯草的金浪落下之時,熊淍駭然的發現,一雙銳利的瞳子忽閃了閃。等到第二個浪頭卷下,這對瞳子已經近了兩丈之遠。
而此刻,已經足以隱約看到他的麵容,清秀的似女人般的妖異麵龐。
“颼!”
那人還不待熊淍細看,便猛地一個跟鬥卷了出去,腳掌在草浪上輕點,身形已是如燕般掠出。
但叫人驚奇的人,這個人每走一步,竟然能橫掠出丈遠,如此輕功,確實叫人驚訝。
“來者何人?!”熊淍爆吼一聲,似是壯膽,其實多年的江湖遊曆,讓人總是忘記,熊淍這幅堅毅的外表之下,卻隻是個不足二十年歲的身軀。
不過是個少年。
這斷喝聲剛已落下,隻聽霹靂一聲,金浪前電光一閃,人影突顯。亂發披肩,半掩麵目,這漢子手中緊攥著一柄長達六尺的奇形烏鞘寶劍,掌背青筋暴現,似是他寧可失去世上的一切也不願將此劍放鬆片刻。
這烏鞘長劍,有些眼熟。
這亂發披肩的漢子,亦是如此。
霍飛騰、幹將劍?
這來人並沒有因為熊淍的話而停頓半晌,隻是緩緩地邁著步子,一步步壓來。
熊淍的額頭已經流下了冷汗,不因別的,隻因熊淍他看到,那金浪並不是天地間的風壓,而是隨著這人的腳步而變動,他走過,後浪平,前浪凝。
“你就是熊淍?”亂發披肩的漢子好似沒有聽到熊淍的話,隻是一步步走來,直走到熊淍麵前半尺,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