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穆之鳴提前做好了準備,在那麼多人的搗亂下,她還能保持著諾大集團地正常運轉。
“是!總裁。”蘇麗答應道,退出了房間,並輕輕地幫她帶上了病房門。
穆之鳴躺在病床上,天鵝絨的被子仿佛沒有任何重量地蓋在他身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緊閉,原本胖乎乎的臉也凹陷下去,額頭上還有紗布包裹著的傷口,醫生說還有兩天才能拆線。
穆婉清看到父親成了這個樣子,心裏又是一酸,眼淚又忍不住地落了下來,順著臉頰滑落,滴進嘴裏,滿口地鹹澀。
將白色的絨被向上拉了拉,幫穆之鳴按了按被角,抹了抹眼淚,穆婉清輕聲說道:“爹地,原來我總怪你不陪我,整天忙著工作,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坐在這個位置上,要有那麼多地事情要做,我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好累,也好想睡,可是一閉上眼睛,就不停地做噩夢,一個連著一個。”
“爹地,我不想向王陽開槍,我也不想讓你死,可是我要怎麼辦啊?我每天晚上做夢都夢到王陽一臉是血地看著我,我向他解釋,他也不願意聽,我是喜歡他的啊,好喜歡,可是,我竟然對他開槍,這樣是不是對愛情的背叛?我對他的感情已經被玷汙了,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喜歡他了,對不對?爹地,你告訴我啊,我該怎麼辦?”
“爹地,依朵姐走了,她走的時候都沒有見我,隻是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若雲也走了,可是我不敢去送她,我向王陽開槍,她一定會怪我,我每天都會到穆家公寓門口去看看,總是想起以前的日子,我多想還能像以前一樣啊,每天早晨起床都能吃到若雲的早餐,每天去找依朵姐姐玩兒,我們幾個女孩子可以聯手欺負王陽…..可是再也回不去了,爹地,大家都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
末經人事的小女孩兒肩膀上一下子扛著這麼重的東西,再也承受不住了,穆婉清趴在父親的病床邊泣不成聲。
良久,仿佛像是把淚水都流盡了,難為情才抬起頭,從旁邊的包包裏抽出紙巾擦拭臉上的淚漬,又恢複了剛才鎮定自若的表情。
她現在是穆氏集團的新任總裁,代表著穆氏集團的利益,不能讓外麵的人看到她的軟弱。
穆婉清走到窗邊,拉開鵝黃色充滿暖意的窗簾,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飄進房間。
不遠處就是鳳仙湖,一望無際,波光鱗鱗,像是無數白鯉在湖麵上露出脊背,天空蔚藍,寒風卻刺骨,穆婉清衣著單薄,冷風灌進她精致的西裝小外套和白色的荷花邊圓領襯衣裏麵去,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仿佛這樣地懲罰能讓她心裏好受一些,猶如贖罪。
“王陽,我不能愛你,那你就恨我吧,這樣,誰也不能把誰忘記。”
遼闊平坦地平原,一架龐然大物在跑道中奔馳,由慢及快,然後機頭猛地拉起,整個機身像是隻展翅大鳥般地飛向空中,拉高,再拉高,直到完全淹沒在這黑暗中,王陽的眼力也看不到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