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之月,悚魂飛魄。江湖橫劍,血濺枯木。醉酒撫琴,英雄誰憐?
一個老人在山峰頂端,撫著瑤琴,神色凝重,那琴聲錚錚作響,不知是不是悲愴的憐惜,還是為無名的殺戮者獻上一首無名心曲。
熊不知睡了多少個日和夜,他額頭上的汗如雨下,他腦海中呈現的畫麵,那怕是在夢中,他絕不會忘記……
夢中的一天。
熊收到一張字條,最後的署名是夏芸。
逍遙子還在門外喝酒,熊說有人要見他。
逍遙子不用想,就知道見他的人,一定是個女人。
女人都是禍水,尤其,對一個殺手來說。
逍遙子喝了一口酒,對熊說:“此人,你不要去見了!”
“師傅,我去去就來。”熊意馬心猿,思緒早飛出了九霄之外。說罷,大步走了,飛一個樹林中。
萬裏無雲,秋黃疊疊,楓葉飄飄,一片枯黃的楓葉落在一人的發梢上。
她有一雙雪亮的眼睛,站在楓葉飄零的地方,楓葉差點把她的雙腳埋在地上,似乎她站在此地好久沒動過了。
在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畫麵……
“想要救你的父親,就把這個放入他們的酒中。”魏公公拿著一包藥對她說的話。
“你要我對他們下藥?我不!”她不想幹這樣的事。
“你不想幹?嗬嗬,很好,那麼我就一刀一片地刮走你父親身上的肉,每一刀,就切那麼半寸厚。哈哈……”魏公公壞笑著說。
“卑鄙!”
“卑鄙,無恥,盡管你說!我隻要你完成這個任務,你的父親,我馬上釋放,他依然還是九道山莊的!”魏公公瞟了她一眼說。
……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她拔劍轉身一劍刺向熊,熊大驚沒有躲避她,劍在熊的胸前一寸遠。
熊冷笑一聲:“嘿嘿!想不到,叫我來的是你,現在要殺我的也是你,你究竟想怎麼樣?”熊十分不理解眼前的女人。
“難道你不明白女人心海底針嗎?哼,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夏芸站著對他說。
“道、道、道歉?這算是道歉?唉喲,他奶奶的熊!”熊要暈倒了,一把劍刺向他的胸膛,卻說是道歉的,這還是熊平生第一次見到。
“是的,我是來道歉的!”夏芸麵無表情,望著熊那苦瓜子的臉說。
“還是算了,你放我走吧,就當我沒聽過你所說的話。”熊很無奈,隻好想走人。
“慢著!”夏芸大喝一聲。
“你、你、你想怎麼樣?”熊有點害怕,尤其,是女人的吼聲,那種尖銳而刺耳的聲音。
“對不起,上次,不應該推你一把!這壇酒、這壇酒當是賠罪的!”夏芸不知何時,放下了劍,在手中拿起一壇酒遞給熊。
熊歡喜地接過酒,說:“這樣還差不多!下次道歉可不能再用劍指著我!不過,最好沒有下次!”說罷,熊歡喜地轉身就走了。
夏芸想要叫熊,但她猶豫了,手伸得很長,但她叫不出口,有一個聲音她腦海中,說:“隻要他們喝了你下藥的酒,你的任務就完成了!你的父親就什麼事都沒有!”一個奸狡的聲音鎖住了她的神經線。讓她不得不望著熊的背影離去,終於,熊消失在楓葉林中……
夏芸跪下地來,平生第一次幹了一件與良心違背的事,她哭了,哭得很傷心,她不知道她這麼做會發生什麼,但她自己的父親她不得不救。可出賣救命恩人的滋味,的確不好受,但她還是選擇做了違背良心的事。
眼淚是無助的,飄零在風中,與飄落的楓葉相互交織,倒在地上,一片一滴地積累著,積累著她的悲哀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