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還、夏芸還有青魘手伊笑三人齊齊來到慘烈的現場。隻見熊倒在了血泊裏,血與白雪相互滲透,結果,染紅了一大片,一股血腥臭的氣味撲麵而來,熊的身旁竟然還有李還扔給他的酒罐子。
李還暗暗想:“此人真是重情義的家夥,連我的酒罐子竟然還保存下來,雖然,上麵有伊笑留下的抓痕。”李還想到此,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即刻蹲了下來,一手與熊把脈,李還搖了搖頭。
“咯咯……”
伊笑雙手發抖,似笑非似,可臉上亙古不變的是他冰刻的笑容,是徹底的寒冷。可他也蹲了下來,不是與熊把脈,而是一手將那怪魚拖了出來,怪魚已經不能動彈了,隻是蕉葉一般的尾巴還在輕輕地搖擺,仿若在水中遊。
“咯咯……”
伊笑再次顫抖,比他略醜的怪魚,死了。
“咿嗚……”伊笑發出了一聲駭人的笑哭,一把扔掉熊的劍,劍插入冰雪一尺深。又將怪魚一把托住,放在肩膀上,望著江水奔去。怪魚腦門的淤血似乎在冰天雪地裏凝結得更快,從伊笑的肩膀上一塊一塊地掉了下來。
原來,怪魚撞著淺灘一塊堅硬無比的尖頭巨石,正好撞著腦門的天頂穴,倘若撞在其他部位,這條堅硬無比的怪魚還不一定會死。
夏芸望著遠去的伊笑的背影,悲歎一聲,道:“原來一個魘魔也會傷心。”
“隻可惜,他隻會為魚傷心!”李還補充了一句,搖了搖頭。
寒風才凜冽,冰雪且無情。
英雄無出處,夕陽一道紅。
熊要死了,死得很悲壯,沒有留下一句話。
“準備後事吧!”李還說道。
“啊……”
夏芸驚呆,沒法想象熊會死。
“他的確死了,已經沒有呼吸,更沒有心跳,瞳孔已黯然無光!”李還道出人死之後的三個最基本的跡象,倘若,一般人有如此跡象,他必死無疑。熊不是聖人,也不是怪人,他也隻是一個人,一個武功稍微高強一點的人。碰到了這三種跡象,一樣會死!
夏芸無法相信,大喊一聲:“熊,你醒醒,你醒醒!”連忙蹲了下來,搖晃熊。
一陣極其寒冷的北方呼嘯而過,夕陽徹底地消失在雪嶺之巔,要知道沒有太陽的雪地,吹起的北風會更冰冷。
熊的屍首躺在血泊裏漸漸冰凍,慢慢結冰!他頭上一根又一根發絲上的水已然成冰,包括眉毛、鼻子、嘴角上的血跡,隻是一個酒罐子不曾結冰,似乎是熊的體溫餘熱尚在。
李還一把扶著夏芸那俏麗的肩膀,一手拎起酒罐子歎息一聲,又撫慰地說:“人事已息!”
“你為什麼不能救他,你不是小李飛刀的傳人麼?一個神一樣傳奇的人,都救不了他麼?試問天底下還有誰能救他出鬼門關?”夏芸猛然掙紮,一把甩開了李還的手,怒聲道。
“人事已盡,天命難違!”李還在把脈之時,已經盡了人事,一股強勁的內力傳入了熊的心脈,隻是內力再多,還是保不住熊,李還唯有放棄。隻不過,這一細微的救命動作,夏芸不曾察覺而已,李還也無須解釋。
李還想不到夏芸會有如此的反應。或許,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或許,熊曾舍命救過她。熊救人卻成了瘋子,絲毫不顧慮自己的安危。救人舍命,尤其是為女人而舍命,這種男人女人最欣賞。一個肯為女人而死的男人,難道還不值得女人感動麼!
隻是熊從來不會刻意表達他這種拚死救人的性格。在熊的世界裏,活著!就是為了做自己認為值得做的事,哪怕是死亡,亦在所不惜!他今天做到了,為救一個女人和一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