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死。”熊說道。
“既然怕死為何不走開?”楓一葉問道。
“要是死能解決一切問題,我寧願一死。”熊說道,口吻堅定,不像兒戲。
楓一葉一聲冷笑道:“這麼說,你心中有事,是一件比死還要更難的事。”
熊雙膝齊跪,拜道:“我要拜你為師。”
“我從不收弟子。”楓一葉說道。
“我一定要拜你為師。”熊再次堅定地說道。
“有堅定的信念是一件好事,可好事往往希望越大,失望卻越大。”楓一葉笑著說道,似乎是在隱喻著什麼事情。
“你說得沒錯,我還是堅持拜你為師,就算你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追隨你。”熊依然堅定地說道。
“好,很好。不過,你不覺得我連西門飛雪都打不贏,這樣的師父對你有何用呢?”楓一葉說道。
“勝負乃武者常事。”熊回答得很幹脆。
“很好。隻是……”楓一葉似乎被熊打動了。
“隻是什麼?”熊問道。
“沒什麼。”楓一葉不肯對他說,看了看天際,有點悲愴,又道:“也許,是奇緣吧。”
“奇緣?”熊不解。
楓一葉也沒有回答他,對他笑了笑,說道:“如果你真的不怕死,那麼,你便在這裏呆上三日。三日後,再說。”
熊大喜,一頭栽在雪地上,說道:“是,師父。”
“師父?太早了。嗬嗬……若然,你熬得住這三日極寒,也許,就是神話了。”楓一葉說道。
楓一葉說了一段很長的話,道:“三流武者在這種極寒地帶,絕活不過一天,二流武者活不過兩天,頂尖高手三天難熬。沒有驚人的體魄和非人的意誌,想要在千狼山之巔活上三天,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不喝不吃,更是雪上加霜,要活上三天,那是比登天還難。你可要想好了,而且,我還不一定收你徒,你三思而後行吧。嗬嗬……”
楓一葉笑畢,大喝一聲,人已沒影,隻見地上留有血跡斑斑。
“我一定能活下來,你等著瞧吧。”熊對著遠去的楓一葉高呼。
……
片刻之後,熊已凍得不成樣子。
熊趕緊運功禦寒,剛開始的時候,運功禦寒還有點作用,時間一長,運功禦寒根本起不了作用。
一陣大風刮過,將熊壓倒在雪山上。
熊感到身體已僵硬,手腳更是冷得像冰一樣,被大風如此吹倒在地,就好像一塊百多斤的冰塊狠狠地砸在冰地上。
倘若是冰塊斷裂,就會在斷裂的周圍都會起裂紋,這種疼感,就好像全身要慢慢裂開一樣。
這才一個時辰,就已經是這等模樣。
熊望著這可惡的天氣,越等越心慌,但他眉頭一皺,自言自語地說道:“倘若,這一關都過不了,楓一葉就絕不會收我為徒弟。我可不要被他小看了。”
熊緩緩地爬了起來,將劍抽了出來,對著嚴風寒氣練一練“一劍刺向太陽”。
果然,還是有點成效。身體就熱乎乎的。
就這樣他一共刺了幾百萬刺,終於,快要累得不行了。
這已過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日出,霞光萬丈,一望無際的雪白世界,變成了血紅的世界。
可熊無法欣賞這種美景,他已累得快要不行了。
熊沒有停止他的刺劍。
楓一葉在遠遠的山洞中正好可以觀望山頂,見到熊在刺劍,自言自語地說道:“這種劍法就是傳說中的“一劍刺向太陽”,這小子隻是不會運用而已,卻待要拜我為師,倘若,功成之日,我倒要拜他為師了。”說罷,笑了一下,闊步入洞內坐定。
撥開了囊衣包裹,不知楓一葉從何處取來了美味佳肴。
他望著篝火,舉起酒葫蘆搖了搖,喝著熱乎乎的酒水,聞了聞荷葉包裹,啃著烤得熏香的鹽焗雞,時不時從篝火下挑出幾顆燒得正好的花生。
隻見花生的外殼略焦,卻香氣滿溢,輕輕剝開後,活現地跳出兩顆香噴噴的花生仁,他隨手將花生仁挑起,一粒一粒地拋往空中,張開嘴巴嫻熟地將腦袋挪動,“噠”一聲,花生仁正好接住。
“啵啵”發出了咀嚼花生仁的聲音,楓一葉很享受地眯眯眼睛,有點回味無窮的感覺,笑著說道:“好小子,有福不享,卻來找我拜什麼鬼師。唉,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哈哈……好詩好詩。”
楓一葉一邊喝酒一邊痛飲,好像全然不顧自己還有傷勢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