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槐沒去理會知府的一番好意,他從容地走下了轎子,對著身旁的黃漢,十分痛心地說道:“需攔轎告狀,要鳴鼓喊冤,皆是銀山民眾的無奈之舉,還望知府大人能夠按律審訊,對民眾的冤情,進行逐一地受理,使之,上能對得起大清朝廷,下能對得住黎民百姓。”
黃漢點頭稱是,他粗略地瀏覽了一下銀山百姓的訴狀,斜眼看了看喪膽遊魂、驚惶萬狀的銀山縣令,不由自主地罵了一句:“沒用東西,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見高士槐拊膺切齒、怒不可遏,黃漢連忙近身安慰道:“待高公公一行全都安頓好了之後,下官再去衙門升堂審理。”
“士槐有劉管家照顧就足夠了,還是快去衙門升堂審案吧,別官官相護,若是激起了民憤,百姓揭竿起義,那大人吃不了可就要兜著走。”高士槐連忙催促道。
“公公是否堂上聽審?”
“沒有這個必要,高某就是一個賦閑之人,大人不必顧忌士槐的感受。隻要黃大人公正審理,問心無愧,就一定能夠得到百姓的擁護。”
高士槐越是這樣說,黃漢的心裏就越是不安,巡撫劉銘說得明白,講得清楚,高公公既獲皇後的寵護,又得令妃的篤信,還與和珅大人關係親密,他是皇親貴胄跟文武大臣竟相拉攏的朝廷紅人,如此受寵的高太監,豈會丟失富貴,長住柳溪?不會的,高士槐絕對不會!
劉全讓手下人抬著轎子來到了銀山最好的“溫馨客棧”,正當士槐下轎之際,卻聽見一句即熟悉又親切的詢問聲音:“下轎之人可是義子高士槐?”
高士槐近睛細看,這不是義父遊子民嗎?他高興得連忙迎了過去,父子倆相互問候,緊緊擁抱。
“此人便是士槐的義父遊子民,士槐在京城的六年時間裏,全是義父替士槐守孝,幫高家料理。仔細想想,士槐真是羞愧難當、汗顏無地。”高士槐麵對身旁的劉全,十分激動地介紹道。
“認識,認識,那六年前的事情還多虧公公義父的幫忙。”劉全萬分感激地看了看遊子民。
“隻要義子囑咐,子民責無旁貸、幫忙到底。”
劉全一聽,點頭示謝。
士槐忙問:“小姐可好,孩子可好?”
子民連忙回答:“大家都好,就是老爺、夫人、小姐很想見見士槐。”
“再去楊府,好象不妥,當初老爺。。。。。。”
“對當初的言行,老爺已是幡然悔悟、懊悔無及,總覺得自己對不起士槐,對不起高家二老,如今義子回鄉,老爺想要苦行贖罪、當麵懺悔。”子民急忙打斷了義子的話語。
員外的行為雖有過分之處,但也屬情理之中,無非是不讓楊家斷去了香火,好有個財產的繼承人。他不像義父吳書來,純粹是為了自己的欲望,把士槐當作孌童看待。想此,士槐待劉全在“溫馨客棧”安排好了眾人之後,便和劉全跟著義父來到了楊府。
臨近楊府,門口的景象,著實讓士槐和劉全嚇了一跳,楊府所有人,在員外的帶領下,他們腰背荊條,全部跪在了門檻兩旁。
“怎麼回事?就是這樣見麵的嗎?”高士槐十分驚訝。
“老爺說了,是楊家對不起士槐,對不起高家二老,故而攜楊府的家人及其家丁在義子的麵前負荊請罪。”遊子民連忙向士槐解釋楊家的異常舉動。
“快點起來吧,士槐無法接受你們的如此大禮。”高士槐彎著腰去扶楊天雲。
“就讓大家多跪些時間吧!這一天,楊家也等了太長久。”
士槐萬般無奈,隻好求助義父遊子民。
“大家都起來吧!若不是因為六年前的皇宮選秀,士槐早是你們楊家的女婿。”
“母親,他就是孩兒的父親吧?”楊宇扯著美馨的袖裳,十分天真地詢問道。
楊美馨含著熱淚回答:“是的,他就宇兒的親生父親。”
高士槐抱起楊宇親了又親,在皇宮的六年時間裏,他無不時時地掛念著他們母子,為了美馨和未來的孩子,士槐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他最怕回到敬事房,因為吳書來會抱著他發瘋似地親昵,每次都要把士槐咬得青一塊紫一塊,還用買來的根具將他戳得臀部開花、鮮血直流。
“親愛的,你就忍忍吧,書來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士槐,若是當初進京讓廠子淨身,你的寶貝可就真的沒有了。”
見自己的東西還在身上,士槐慌忙問道:“難道欽差就不怕露餡嗎?”
吳書來狡詐地笑了笑,然後細聲細語地說道:“誰也發現不了,除非是你自己不想活命,那東西本公替你準備好了,是一個還未登記,就被廠子割死了的年輕娃子身上的寶貝。隻要你在宮裏認認真真地做事,規規矩矩地做人,見到宮裏的美女,少點花花腸子,隻要士槐做到上述幾點,本公可以保證,今後沒誰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