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都不曾看見過和府的管家,不知中堂大人將他派去了哪裏?”總管太監陳進忠一邊幫著皇後孝儀純塗脂抹粉,一邊妖聲怪氣地詢問著劉全。
“有個正經的好不好?看你這男不是男,女不是女的模樣兒,本宮就來了一肚子的氣。”見陳進忠一個勁兒地注視著自己,孝儀純皇後十分不滿責罪道。
陳進忠為自己的不恰當行為力辯解道:“有什麼辦法?當太監就是這麼個德性,若是像個男人,那還叫太監嗎?”
孝儀純長長地歎了一口粗氣,爾後無比傷心地悲戚道:“高士槐離京返鄉,本宮還真是難以割舍,憑良心說話,本宮能從昔日的皇貴妃升至為今日的後宮之首,士槐功不可沒,若是沒有他的極力相助,臨死前的孝賢純,絕對不會推薦本宮。”
“皇後說的就像是自己在場似的,若是想他回來,其實也很簡單,隻要皇上擬道聖旨,急召士槐離鄉返京,讓他承襲義父吳書來生前的首領之職,到時候的高士槐,還不是天天陪在皇後的身旁?”陳進忠試探性地建議道。
孝儀純不間斷地搖頭歎息,她無可奈何地長歎道:“高士槐回不來了,本宮已經問過了萬歲爺,皇上解釋道:“孝賢純生前與高士槐義結金蘭,此後的高士槐便是皇上的小舅子,是皇親國戚,他不回京,執意在家侍奉雙親,這是士槐的孝義之舉,皇上也不好過多地幹預,況且,要士槐回家長住,乃孝賢純皇後臨終時的遺願。”
陳進忠的心裏暗自高興,隻要是高士槐不回皇宮,首領太監的位置就能推薦給自己的心腹,到那時,陳進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偌大的皇宮大殿,每個宮女、每個太監皆要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陳進忠揣著喜悅卻故作傷悲,他對著孝儀純,極其憂傷地悲戚道:“這也忒可惜了,高士槐天生就是個首領太監,卻不能為皇後千歲所用,實乃人生悲乎之事也!”
“士槐不回宮,總管的兒子就有人照顧,進忠理當高興才是,怎麼還會如此悲乎?”對陳進忠的態度,皇後疑惑不解。
“理是這個理,可皇後心裏難受的呀,作為奴才,若是不能替主子排憂解愁,便是無仁無義之輩的宵小之徒,也就是對皇上、皇後的最大不忠。”
“希冀進忠日後能多多留意身邊的太監,盡快幫助皇上找到像你這般忠心耿耿的首領太監。”
陳進忠一聽,高興極了,連忙說道:“皇後盡管放心,奴才一定留意,找出皇後中意的太監。”
“首領太監常常陪在皇帝身邊,不但模樣要數上乘,而且能說會幹、周到齊全。”
陳進忠聽後,頻頻點頭、連連稱是,他一心就想早點兒回去,好和宮女親昵、調情。
事與願違,皇後今天不知是怎麼了?沒有些微的疲倦,還是一個勁兒地拉著陳進忠問個不停。
“進忠和書來皆是順天府、宛平縣的酸秀才,二人曾滴血飲酒、焚香祭拜,可是為了一個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兄弟倆卻自願來到京城接受廠子腐刑是為宮中太監,其行為可歌可泣,催人淚下、感天動地。今日裏本宮曠心怡神,甚想弄清你們兄弟之間那久藏的秘密。”
皇後要你說,你不說也得說,陳進忠雖然不情不願,但是麵對著皇後的疑問,他百般無奈,隻好麵帶著微笑,如實地講述:“奴才和書來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且是同一時間考中的宛平縣秀才,兩人皆在同巷的弄堂裏居住,從小感情篤厚,十五歲那年,二人便在家鄉的關帝廟前焚香祭拜、歃血為盟:“黃天在上,厚土為證:今日陳進忠、吳書來站在關羽像前義結金蘭,雖非親骨肉,但比骨肉親,從此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違背,天理不容,人神共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