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停住了,啞然失笑道:“嗬嗬,你的神行龜四腳朝天了啊?”
周青當然知道這個情況,不消提醒,隻是在沒整出讓神行龜停下來的口令前,自己也隻能用讓它躺著的方式停下來。這也算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雖然此法有些另類,有些驚世駭俗,不走尋常路,可是,這不正是自己喜歡和向往的風格嗎?
隻要沒有什麼危險,周青並不介意繼續拉著神行龜往前走。
“得了,你還好意思取笑我?先顧好你自己吧!”周青納悶道。
小子回頭看了看,那掌櫃已經回店,並沒有追來,於是放心大膽地立在周青身邊,繼續笑道:“我還是頭一次見人讓神行龜躺著看天的!哈哈哈,你這人還真是有意思!”
“嗬嗬嗬嗬!也不知道是誰有意思!”周青沒好氣地幹笑幾聲,懶得理會他,繼續拖著輪子還在瘋轉的神行往前走。
“哎,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讓它倒過來啊?”小子居然粘起周青來。
“我就喜歡讓它倒著,你管我?”周青煩不甚煩,頭也不回答道。
拖了大約四五步,那小子突然語出驚人地說道:“你不是神行龜弟子!”
周青心中咯噔一聲,立即停了下來,轉過身警惕地看了看他,然而看小子的表情,似乎又沒有那陰狠之色,隻是說出了其心中的判斷而已。於是,自己的戒備心理也稍稍放鬆了一下。
“小孩啊,不要亂說話哦,無憑無據信口雌黃,我一樣可以告你誹謗哦?”周青緩緩語氣,微笑著說道。
“小爺我從不打誑語,你要是神行龜弟子,必定知道他們的口令,就必定不會拖著這個笨重的家夥走。正因為你不知道,所以你才會選擇這個愚蠢的方法來拉停神行龜。我說的沒錯吧?”這小子長得其貌不揚,可這說話有理有據,頭腦清晰,說得有模有樣,搞得還真不醜。
“老爺我也從不打誑語,我這人好詼諧,好玩耍,今日我拖著這木龜便正是一個小時前想到的新玩法。否則,你想想,我怎麼會有能力啟動神行龜卻沒有能力關閉神行龜?不能關閉神行龜,我何苦又要啟動神行龜?讓它躺著能夠叫停,我為什麼非要念口令?念口令叫停,我怎麼就不能嚐試讓它倒著叫停?”
反過來說,覆過去問,一時竟把那小子都搞得十分無語,幾乎也要發糊塗了。
“小子,你叫什麼?父母是誰?”周青沒來由地問道。
“我是孤兒沒名字,不過大家給我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寅卯,我沒父母。哎,你問這幹嘛?有一毛錢關係嗎?”
“你沒父母,那你怎麼來的?難不成是打土裏蹦出來地?可見得你不是孤兒!你撒謊!”周青笑道。
這話是剛才臨時起意想出來的,有心想逗一逗這小子。他要是有名字有父母,那就問“你有父母,那你怎麼還一個人在大街上乞討?可見得你是個孤兒”也同樣奏效,隻不過是偷換一下“孤兒”的概念罷了。
“可大家都這麼說,難道我會不是孤兒?”被周青問得有些迷糊,寅卯這小子也有些疑惑起來,好像掉進了一個古怪的圈子裏出不來了,滿腦子都是“是孤兒,不是孤兒”的問號。
“現在你說我還是不是神行龜弟子了?”周青眨著狡黠的眼神道。
“呃……我也不知道了!”寅卯愣住了,似乎從兩段問話中找出了一絲共同點。
見他這般表情,周青是又覺可笑又覺可憐,這孩子終歸還是個苦孩子。
想到那寅卯的名,就可見一斑。
本想掏出身上那打包的一斤熟牛肉和一壺酒分與他吃,看到前方那家店,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摸了摸寅卯的小腦瓜子,溫和地說道:
“子醜啊,走,大哥請你去下館子搓一頓,還是剛才那家店!哥有的是錢!”
“好啊好啊!”一聽說周青請客,寅卯甚是高興,糾結的孤兒問題先擱一邊,填飽了肚子再說,剛邁開步子,又覺得不對:“哎,你怎麼喊我子醜啊?”
“子醜寅卯,大家喊你‘寅卯’,其實暗指‘子醜’,子醜,子醜,就是你醜。”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