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間還掛著一根玉笛。色澤很是通透碧翠。看起來不像是凡品。但是這男子衣著打扮和氣質極其不符。看來不是落魄的公子就是大隱隱於市的高人了。
放下了戒心大家開始打量那兩人。
這個男子是極挺拔的,不似江南的男子。他站在那裏就像一棵鬆,是隻能讓別人仰視的。
而身邊的這個女子身材凹凸,玲瓏有致。輕衫罩體香羅碧,步步生蓮。這略涼的天氣都被她明而不媚的臉龐襯得暖洋洋的。烏黑如墨染的發上,白角長梳,側鬢而入。
額前有幾縷碎發垂下,襯得額前梨花妝更加鮮動靈活。
玉色的披帛環繞雙臂,傾瀉而下,映照著點點的陽光,泛著星星一樣的點點光芒。
好一對金玉良緣!這是眾人的第一印象。
正在局麵尷尬的時候,那名男子首先作了一揖打破僵局,開口道:“現今春日尚好,無奈樓外樓已經客滿,特特勞煩小二哥尋一和善的人家拚桌。不知這位夫人是否能割愛?”他的手略略一指包間裏的另一間桌子。
是了,這望山閣包間是有兩套桌椅的,中間還有屏風相隔,他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可是這人嘴巴實在是厲害,蘇夫人心忖了一下,若自己不應下來豈不是成了他口中的不和善之人?旋即皺起了眉頭。
那男子看著蘇夫人的麵容似有鬆動立即道:“小生溫州人士,姓林,剛剛多有得罪還請夫人海涵。”
蘇夫人也樂得做個人情便向小二點了頭。
隻見剛剛還愁眉苦臉的小二一下子換了一副眉開眼笑的臉孔,這速度可與千裏馬媲美。
“小的立刻去收拾,還請二位客官稍等。”小二撣了撣搭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扶了扶他的巾帽,鑽入屏風的那一邊去了。
“林升謝過夫人,這是舍妹舒心,見過夫人。”林升再次作揖拜謝。
“見過夫人,謝夫人。”舒心的話語讓人很是舒服,薇薇的福禮更是讓她柔弱的姿態盡顯,好不動人!
“您是林升林大人!”熊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出聲。
“小兄弟,你好像知道我。”林升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您就是在臨安府第題詩的那位大詩人!”熊激動地站了起來。
“不錯,我的確是在臨安府邸的牆上寫過一首詩,隻不過是信手拈來之句,實在不容掛齒。”林升的言語不帶絲毫造作,對於一個孩童都如此自謙,更可以看出此人修養之高了。
他身後的的舒心也僅僅是淡淡地笑著,仿佛世間女子本就該是如此恬淡。
“大人的詩句我反複琢磨了許久,以前的也略有涉獵,隻覺得大人的仕途不該如此!”熊握起了拳頭憤憤道。
“一個人活著可以隻是吃喝,也可以去做些事情。好事還是壞事就是你自己決定的。你做了好事得到的是稱讚。做了壞事自然會有罵名。活是給自己看的,與別人無關。知道嗎?”林升摸了摸熊的頭,向蘇夫人行了一個頓首禮就和舒心一起穿過屏風到了另外一邊,不再言語。
倒是舒心走到熊的麵前對著他笑了下,不著痕跡地塞給他一個荷包。
嵐一直沒有說話,在這段時間都保持沉默。她隻知道剛剛的姐姐長得很是好看,還走到了熊的麵前特意對著他笑,那個笑這麼好看。
嵐突然有一瞬間甚至覺得熊不會再一直屬於自己了,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而那一離開可能就是永遠。她??????突然有點心慌。
春日裏還是夜晚長的,不多會兒天邊暗了下來。
打道回府的時候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殊不知今晚,就是他們命運的一個小小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