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深吸了一口氣,把窗戶嚴實關好,湊到林初薰耳邊,低聲喃語了幾句。
林初薰原本不以為然,但在聽完紫檀的話之後,神色頓時一凜。
那個沈姨,果然不簡單!
他千方百計地誘導自己去見她的母親,原來是早就設置好了陷阱等著她。
既然如此,那麼,她就將計就計。不過……林初薰的手忍不住搭上了自己的腹部,如今的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無畏無懼的林初薰,為了她的孩子,也為了他,她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想到這裏,林初薰心念電轉,一個計劃已經形成,她轉頭朝紫檀說道,“我還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吩咐完紫檀,林初薰閉了閉眼,將那些外露的情緒收拾起來,轉而打開了門,命下人將沈姨叫過來。
沈姨一跨進門,就看到林初薰拿著母親的首飾在怔怔出神,她雙目濕潤,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明顯是觸動極深的模樣。
沈姨心中一喜,不動聲色地靠近林初薰,正要出聲安慰,林初薰就抓住了她的手,急切道,“我要見我的母親,你快帶我去。”
沈姨自然不會反對,林初薰似乎是見母心切,也沒帶幾個人,就匆匆跟著沈姨出了門。
車停在一個小巷口,巷子很窄,隻能讓兩個人並肩通過,於是幾個人便下了車。
林初薰好像沒有看到巷子的髒汙陰暗似的,下了車就急急地朝裏走,沈姨一路引著她,終於到了“她母親的家”。
這是巷子裏再普通不過的老房子,頭頂的屋簷還往下滴著水,雕花木門老舊潮濕,處處都透著一股死寂的味道。
林初薰站在門口,沒有動,沈姨站在他背後,輕聲問,“小姐,怎麼不走了?”
林初薰心底冷笑一聲,挺直了背,把門推開。
那些跟隨林初薰的仆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擋在了外麵,沈姨看著林初薰推開老舊的門,一步步踏入她布置的陷阱,嘴角的笑意終於再也掩飾不住。
她把手搭上木門,眸中凶光畢露,“扣扣扣”地敲了三下,然後就退到一邊,好整以暇地打算欣賞房子裏林初薰的尖叫聲。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本該出現的尖叫卻始終沒有出現,她眉頭微蹙,走上前去,試探性地想要推開門看看。然而,就在這一刻,她的身後卻忽然響起了一道幽幽的女聲,“沈姨,你要看什麼?”
沈姨悚然一驚,猛然回頭,就看到本來應該落入她陷阱的林初薰竟然好端端地站在她身後,嘴角還掛著一絲奇異的笑意。
“不可能……”沈姨踉踉蹌蹌地後退,身後的門卻忽然自動打開。然後,幾具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身體就接二連三地被丟了出來——正是她安排好要對林初薰下手的人!
沈姨頓時麵色一白。
林初薰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沈姨,真不知道是誰給了你錯覺,以為這種雕蟲小技也可以瞞過我。”
沈姨死死咬著牙齒,再也維持不住從前的偽裝,她猶如一隻被逼到窮途末路的野獸,凶相畢露地怒視著高高在上的林初薰。
“你以為,抓住了他們,你就沒事了嗎?”沈姨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忽然大聲叫了一聲。
林初薰皺緊眉頭,正有些心驚,忽然,不遠處響起了一聲輕輕的笑聲。
林初薰的背部頓時僵住。緊接著,幾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壯漢就被踢皮球似的踢到了門前的臭水溝裏,哎哎呦呦地滾成一團。
“踢球”的士兵恭恭敬敬地朝林初薰敬了個禮,就往兩邊退開。
沈姨終於麵如死灰,但此時,林初薰卻再也顧不得她了。
噠噠的腳步聲從巷子口傳來,不急不緩,仿佛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林初薰猛地回頭,果然看到陸昱盛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巷子口的風穿過他軍裝的下擺,陸昱盛的下巴長了些小小的胡渣,但依舊英俊如昔。他靜靜地望著她,眼裏是像要化開的溫柔,“我回來了。”
林初薰終於再也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裏。
一切都結束了,他們再也不會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