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板將菜上齊之後,忽然我聽見一陣急促的喇叭聲,抬頭看去是一輛大貨車,載著滿滿的貨物從西邊狂奔了過來。
而此時,距我們不遠處的馬路對麵,赫然有一名衣著短衫短裙的女孩,好似渾不知味,茫然的往前走著。大貨車的喇叭聲震得人耳膜生疼,可那個女孩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拖拉著腳步向著馬路中央走去。
而我,在看見女孩踏進馬路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起身了,在眾人一陣疑惑的目光下筆直的衝進了馬路,一把將女孩推開,下一刻,天旋地轉,耳中轟鳴。
其實貨車司機在看見女孩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踩了刹車,可是無奈車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以至於餘力依舊將我撞得飛了出去,就像一個破舊的沙袋一般,在地上足足滾出了十幾米才停下。
而我本人,自打下生以來第一次陷入了昏迷,在我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似乎隱約的看見了一張女人的臉,是一張慘白的臉。
我敢確定,那不是我剛才所救的女孩,因為這張臉的主人穿的是紅色連衣裙。
等我再次醒來,入眼的是一片空白,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之上,麵對著天花板,我笑了笑:“果然啊,還是這樣。”
我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才會衝出去,不過我自認為並不是什麼大善人,從小見慣了這個世界陰暗麵的我,做事全憑喜好,絕對不會為了什麼所謂的“見義勇為”等好事而摻和進去。
不過今天,我卻是在一種本能的驅使下,應該說是身體不由自主的在動,根本就來不及我去思考。
“小林子,你醒了啊?兄弟們,小林子醒了。”
馬騮仔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他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極端的興奮,這種感覺是做不得假的。
呼啦的一下子,一大幫人圍了過來,左一句右一句,你一言我一語,大多是什麼“太好了”,“醒了就好”,“你小子真命大”之類的話。
我也不期望從這幫人嘴裏聽到什麼上檔次的話,不過不知為何,我的心中卻有一股暖流滑過。
“媽的,什麼狗醫生,說什麼小林子沒有心跳了,救不了死定了,直接就給咱扔這裏了,走找他狗日的算賬去。”馬騮仔咬牙切齒的說道。
一招手,就要帶人去找那個醫生去評評理。
我心下一驚,糟糕,這是醫院,我從小就沒進過醫院,所以自然不會有人知道我的心本來就不會跳的這回事。
“馬哥,算了,算了。”我急忙起身叫住已經一隻腳邁出房門的馬騮仔。
“馬哥,我想回工地,不想待在醫院,我現在不也沒事了嗎?算了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又把目光都投向了馬騮仔。
馬騮仔看看我,想了一下,點點頭,道:“好,兄弟,咱們先回去。”說著就要過來扶我,我一擺手,跳下了床,示意他們我沒事。
眾人一陣驚奇,道:“你小子真是怪胎!被車撞出那麼遠,吐了那麼多血,愣是啥事沒有,真他娘的怪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猛然我的瞳孔一縮,腳步一下子僵住了。
因為我在走廊的盡頭瞥見了一抹紅色的身影,眨眼間便是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
而在我詢問馬騮仔等人是否看見一個紅衣女子時,眾人卻一致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