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前倆人就在茶樓分了贓,回府後則當然是各自喜笑顏開的各回各屋藏錢。秦媚兒,將錢藏在床頭金勾懸掛的香囊裏,候英藏在茶幾小凳兒的木頭梢裏。
但是這錢,卻被蘇丫翻著了。
因為她還保留著在床頭金勾藏和合果子小零嘴的習慣,所以見個香囊就會隨手捏捏,秦姨娘的先被找著。隔天蘇丫去又去候英房裏玩,其實是顯擺她會寫一個字了,她雖然有些癡,卻還是能記住一些事,特別是候英那個鄙夷她的表情。她不小心碰翻了小凳,又找著了候英藏起來的錢。
當時兩人房裏都沒人,蘇丫得了這錢,自然就成了她的。
就算問起來,蘇丫也會一臉正經地問:“誰叫倆人藏在她偏生能找著的地方哩?可不就是給我備著的驚喜嘛。”
等到秦姨娘先發現失竊後,暗地裏把房裏丫環折騰得鬼哭狼嚎的時候,驚動了候二爺。候二爺那日是要去秦姨娘屋裏歇息的,隻是秦姨娘驟然得了財沒捂熱乎又突然不翼而飛,也就忘記了這天候二老爺要來。
候二爺起先也隻當是丟了幾個細碎銀子,也全然不當回事,在那邊瞧秦姨娘懲治小丫環瞧得極是得勁。秦姨娘俏臉含霜坐在主位上,指著秋風秋月倆個丫頭:“死丫頭們,脫光了把衣服也要抖三抖。”
候二爺啥都好,就是有點小好色。這平白無故的有風景瞧,哪有不瞧之理!
這時候,他就正好站在秦姨娘窗戶口的一叢花蔭後,兩個自秦姨娘到候府才買來的小丫環正在脫衣服,一個抹著淚星子摸摸索索地解開了夾襖,露出一副前凸後翹的好身形來。平素裏都穿肥大的冬裝夾襖子,真看不出來這丫頭還是料足腿長的。
候二爺開始評頭論足,一時也顧不得遮掩身形了,另一個丫頭手腳忒快,已經快要脫到貼身的褻衣,堪堪再多一個剝的動作,就該全祼出鏡了。
候二爺探了頭,呼吸開始加重。卻聽得一聲尖叫:“啊,有人!”倆個丫頭連忙竄起來抓起粗布袍子直接往身上攏。
候二爺惋惜著正要出聲,“卟通”一下,另一扇窗戶裏翻進來一個半大的小子,這小子見被發現反而紅著臉惡人先告狀,指著丫頭就嚷嚷道:“好啊,你們倆個小賊婆娘,是不是偷了秦姨娘的兩千兩,又跑我房裏把我那份也摸走了?”
兩個小丫頭原本還搞不清楚狀況,隻當是秦姨娘小家子氣,丟了幾個銀錢就逼她們脫衣,現在聽候英這麼一嚷嚷,全都翻著白眼就往地上倒。
我的媽呀,兩千兩……聽都沒聽說過這麼大的數目!還秦姨娘和候英少爺一人都有一份兒!
候二爺在窗戶外頭也傻了眼,春光左右瞧不著了,此刻也開始為銀子捉了急。
他雖然是個不大不小的八品父母官,可每月俸銀也就才五十兩,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孝敬,還有一些灰色收入,堪堪每個月有個八十兩。所以他才娶了商人之女林娥,不然平常錦衣玉食的,哪裏夠花使?
候大爺是慣會賺錢,但是是老太君管著的大頭,就是老太君驟然丟這麼兩千兩肯定也會尋個根底兒。更別說是這才到候府三月不到的秦姨娘同自己這個十三歲的兒子候英,一丟居然就丟出四千兩的銀兩來,著實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