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丫,別看。”候夏隻來得及說這麼一句,便身體一顫往前掉撲倒蘇丫,兩個人身體猶如斷線風箏似的撞進車廂,門欄被大力撞破,候夏的頭還在車壁上猛力地磕了一下,血瞬間就流了滿臉。候夏伏在軟墊上半天沒有聲息,墊子上糊了一片血跡,他還在兀自慶幸蘇丫被他壓在身上,兩人臉臉相錯,蘇丫看不到他現在的慘狀,不用受驚嚇。
那一腳踢中候夏後又震得蘇丫渾身一顫,要不是候夏緊緊地抱住蘇丫,蘇丫也難以逃脫撞上車壁的命運。血順著候夏的額頭往下流,候夏艱難地一偏頭將受傷的臉一側壓在墊子上,就這麼簡單一個動作卻扯到後背心痛得鑽心入肺,蘇丫雖然傻,但是如果血滴她的臉上,她肯定也會有反應,不能讓她發現。
那家將見這一腳下去,倆個小孩都趴在裏麵沒有動靜了,冷哼一聲又轉回主人的馬車前回話:“小姐,隻是兩個毛臉孩子和一個不禁嚇的婦人,我已經給過他們教訓了。”
馬車裏的人淡淡地嗯了一聲,是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家將命令兵士們掀翻候大夫人坐的那輛馬車,一行人圍著那位從始至終隻淡淡嗯了一個字的小姐的馬車又行了個禮,哄笑著揚長而去。
呂旺和環兒互相用牙齒咬著對方身上的繩,剛剛咬到一半候大夫人就悠悠醒轉過來,呂旺這時也顧不得主仆有別,直接衝大夫人喊了句:“夫人,趕緊上前幫我們把繩子解開。少爺和蘇丫挨了一腳,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
候大夫人顫巍巍地上前解了繩子,三人憂心如焚地奔向馬車.
呂旺掀開帷簾,一打眼就看到了軟墊上的血跡,心頭震顫卻又不得不強自鎮定,趕緊攔住了大夫人和環兒道:“大夫人,環兒,你們先去後麵馬車上拿傷藥,我進去把候夏小公子抱起來,蘇丫被他壓在下麵,情況好像也不太好。”
候大夫人經此一嚇腿上不得力,趔趄著已走不動道,環兒扶她在一邊靠著,自己小跑著回後麵馬車裏拿了傷藥,又招呼著地上哀號著的幾個隨從:“能動彈的趕緊起來,候夏小公子受傷了。”
呂旺給候夏清理額頭傷口,候夏一直咬著牙不住打顫,生怕嚇著蘇丫。蘇丫被壓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昏倒過去,環兒探了探她的鼻息,將她直接抱下馬車,放在花馬馬鞍上.她們一走,候夏這才張嘴‘啊’地一聲痛呼起來,額際湧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還好,候夏額頭上的口子並不大,以後隻要用頭發遮遮就看不見,但是有沒有被踢出內傷,就得趕緊進城尋大夫瞧瞧才知道。
候夏緩過氣來就問。“知道那家主人是誰麼?”
呂旺搖頭,“那家小姐一直沒有露過麵,隻聽聲音像是個年輕姑娘,應該是上京城哪個王候大員家的小姐吧?”
“女子?”候夏眼中掠過一絲仇恨,“什麼樣的女子會眼看著家將這樣欺負人還如此淡然?簡直是冷血無情,心腸歹毒。”
“那馬車用的是五色經簾琉璃頂珠,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車輛。”候大夫人倚著馬車窗戶欄,雙手絞著帕子,滿眼是淚。
挨了打的幾個隨從這時候也一臉羞愧,齊齊跪在官道上,“我們護主不力,才讓候夏小公子被打傷,求夫人責罰!”
候大夫人拭淚歎氣,正在這個時候,後麵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詢問聲:“請問,你們,是永安候府的家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