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丫定定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尊稀世珍寶般，眼也不帶眨，其實不是她不想眨，是怕一眨眼，這人就像水裏泡泡一樣會消失。
少年微眯眼，帕子猛地在她鼻頭狠狠一搓，“哎，小傻子，我知道我長得好看，你也不要用這種垂涎欲滴的眼神看著我好吧？”
蘇丫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少年一挑眉，“你肚子餓了？”不然怎麼用一種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望著我？
蘇丫搖頭，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仿佛，隻要他在的地方，她的眼就再看不到其他。
少年摸摸鼻頭，在蘇丫的身前蹲下，眼睛平視著她，一字一字地問：“你喜歡我？”
蘇丫腦中轟隆轟隆直響，仿佛被滾雷擊中。她，一路跟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也不認識他，卻隻是想跟著他就這麼一直走一直走，就算他永遠也不回頭，永遠看不到她，隻要他在她的前方，她就想這麼一直走下去。
這，是喜歡麼？
“我，我不知道。”蘇丫終於張口，怔怔地，她突然有些恨自己怎麼是個傻子，不知道要跟他說些什麼。
對啊，她是個傻子啊，她怎麼忘記了。心被黑暗纏住，一時竟悲憤得無法自抑。
良久，她囁囁地痛苦地喊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才叫喜歡啊。我隻是，隻是想跟著你這麼一直走下去，我隻是想看著你。”
少年沉默，雪帕被捏得變形，皺巴巴的縮在手掌心。遠處是人們的歡聲笑語，前後是小橋流水，他問：“你知道我是誰麼？”
蘇丫心頭更加難受，淚如泉湧，她用手揪著自己頭上的發辮不住搖頭，“我不知道啊，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我隻是聽到有人叫你景衍，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跟著你走，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你，你是因為覺得我好看麼？”少年遲疑著，試探著。
蘇丫腫著眼，兩手放開已經被揪得淩亂不堪的發，手掌往上不停地拭淚，拭一下臉上又濕一片，永遠拭不幹的感覺。
鼻尖也哭得紅通通的，眼也紅腫不堪，巴掌大的臉上全是淩亂無措的淚，浸淚的大眼卻流光溢彩，光華奪目。
少年拿她沒有辦法，隻得換一種問法，他伸手扶正她的臉，正麵對著他，她的眼裏映著他的倒影，他問：“我長得好看麼？”
蘇丫點頭。
少年抽抽地笑起來，胸脯一抖一抖的。原來，真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啊。
“那如果你有一天遇上一個更好看的，你也會這樣跟著他一直走一直走？”少年靠過來，臉幾乎貼上蘇丫的鼻尖。
蘇丫斬釘截鐵地搖頭。
少年怔住，清冷的眼裏盛著疑惑的花兒。“為什麼？為什麼不會跟別人走，隻跟我走？”
蘇丫搖頭，事情又回到原點。
少年伸出雙手，手掌扶上她的臉，鼻尖貼著她的鼻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用一種朦朧的語調說：“你確定麼？你除了會跟我這樣走，別的人誰也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