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望見她又恢複癡癡傻傻的樣子,還望著這清貴的俊美公子說著什麼,便一手攬抱著她往人群外麵走,回過頭的瞬間卻突然覺得後腦勺有些發涼,一回頭正看到寧景衍若無其事地別過臉。
季知閑卻探究地望著蘇丫額頭上的一方紅印,又轉回頭去望那如玉的少年,那少年也正陰惻惻地盯著他,眼光在他的手腕和腳踝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他的後腦勺停頓一瞬,呶著嘴轉過頭不再看過來。
季知閑後怕地拍著腦門,為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那個猜測驚得噎住。
鳳輦隨車駕樂隊慢慢消失在轉角處,儀隊緩緩進入神武門,來到含涼殿前。皇宮中到處張燈結彩,花樹連廊柱頭全都纏上紅紗,紅色燙金雙喜字龍鳳燭台隨處可見,各主要宮殿花園中都備足了炮仗,主幹道上全鋪上紅色喜慶的羊毛氈子。
中和親如兄弟樂設在太和殿前,丹陛大樂設在太和門內,法駕鹵薄陳設在太和殿丹陛及庭院內,皇後的儀仗停在午門外,明黃維緞流蘇幔上,金線剌繡著栩栩如生的飛天鳳凰,王知儀靜靜端坐,姿態貞靜。
王公大臣跪伏在兩旁,喜氣洋洋在行完禮又侍立道旁,炮三響,鼓樂猛吹,王公大臣向皇上行三跪九叩之禮,齊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後,聲勢震天,直如地動山搖。禮畢,樂止;禮部尚書奉金冊,金寶,宣讀冊文寶文,然後把節,冊,寶授予迎親的使者,王公大臣再行跪拜,皇上擺駕立於漢白玉台階頂端,麵向午門,迎佳婦入殿。
皇後升鳳輦,城樓上鍾鼓齊鳴,儀仗隊從午門正中門洞進入皇城,經太和門乾清門,太監宮女夾道恭迎,迎親使者還複寶節金冊複命,王知儀在誥命夫人文氏,女官蘇青,以及十二宮女的相領下向高階頂端的劉昶禹緩緩行去。
沉重繁雜的皇後喜服上墜滿真金繡就的各祥瑞珠玉,鳳冠重達十數斤,壓得王知儀的身子微微有些失去平衡,扶著她的宮女承擔了大部分重量,這才勉強維持著端莊的禮儀走到劉昶禹身邊,皇帝伸出手掌,牽握住王知儀的手,一同往含涼殿去拜天地,行大禮。
合巹宴開,帝後二人各執其一,喝交杯酒,青玉合巹杯是一體兩杯的物事,外麵雕著鏤空的龍鳳,帝執龍,後執鳳,互相喂對方飲盡合巹酒,禮畢。
帝後攜手去祭列祖列宗,率真秦太後,董太妃寢宮行謁見禮,“大婚禮成,皇後叩夫”,王知儀向皇帝一禮,秦太後董太妃分別送上吉祥禮物,帝後二人即成夫婦。
皇後入寢殿歇息,皇帝去與王公大臣喝上一杯同慶酒再回來陪皇後洞房。早有知事姑姑在榻上置好白緞方綢,王知儀力持端莊地坐在床上,等待著皇帝前來。
劉昶禹偏偏倒倒進房時,直接伸手揭了鳳冠倒床就開始呼呼大睡,似乎醉得不醒人事。宮女姑姑們退下,將外間帷帳落下,敬事太監候在帳外,聽著裏麵的響動開始往小冊子上記事。
帝醉,後解其衣,帝滾落龍床,將後嚇怔噎。帝後同榻,未行周公之禮。
王知儀還隻當撿來的皇後皇上心中不肯同,也不聲張,作足禮數。劉昶禹心中煩悶,打王知儀閉眼後便睜眼盯著榻頂的夜明珠,一夜到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