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隻是猜疑。
圖澄大師是個慈悲為懷的有道高僧,無緣無故地質疑對方是不是設下了殺人全家的歹毒陷阱,這樣做,感覺挺不對。
站在節操品格的立場上想,還真不敢草率猜疑任何一個戰友或者曾經是過戰友的同僚。
別人無意害你,你跟刺蝟似的豎起尖刺來反紮對手,似乎顯得下流下作,君子不屑為之。
可是!整件事情怎麼越看越像是個針對無當營布下的一個險惡殺局呢?
瞎猜疑固然是不對的!十分大意地坦然跳進陷阱裏去送死,那就更不對了!拖累了上萬名出生入死並肩戰鬥的好兄弟們,一起送死,那就嚴重的不妥了。
孰輕孰重,頃刻間有了對比,姚哥心裏有了個答案。
“父親!在這絕地深處養傷,合適嗎?”姚夏問道。
姚夏是姚鉉的兒子,他信任和尊敬自己的老爸。老爸應該也是看得破這個殺局的,所以先問問老爸打算怎麼破?倘若老爸的對策感覺不妥,姚哥再獻計策不遲。
“我把你急召回來,就是為了此事十分不妥,”姚鉉道,“我這把老骨頭,早已沒有什麼所謂。這傷治或不治,也沒啥大不了的。隻是,料不到圖澄老和尚又把此事告知了永王殿下。永王代表皇帝傳下帥令,讓無當營各級官兵都來此地集結報道,這個變數依我看頗有古怪!”
“那麼,父親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我無當五營號令嚴明,此事其實也不難辦,我把弟兄們重新再派出去也是一條良策。雖說是皇帝陛下有了相反的諭令,可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肯連累無當營弟兄們陪我殉葬,重新頒下軍令,弟兄們自然服從我的號令。夏兒倒不必過於擔心這個。”
姚鉉姚夏果然是父子關係啊,這種事情竟然想得到一起去。不過,老爺子歲數大些,考慮問題的方式明顯比我們姚哥更溫和,更周到些。
“怎麼能不擔心?”姚哥略有點急躁,跺腳道,“父親難道打算把士兵們全都調走,自己獨自在這裏冒險嗎?”
姚哥一直是個淡定從容的人,這一次破了例。事關老爺子的安危啊!做兒子的不得不為之焦躁!
姚鉉微笑,用溫情的眼神瞧了姚夏一會兒。
“夏兒的意思莫非是?讓我跟大家一起,火速撤出華山?不用呆在這個玄龜洞裏當烏龜了?”
“是啊!”姚夏催促道,“趕緊走吧!即便沒有玄龜洞裏的玄武力量,夏兒也有信心穩住父親的傷勢。不敢說治愈,穩住沒問題。”
姚哥現在對神器的認識逐漸加深,對這個沾邊神力的奇怪之物,他挺有信心的。
老爺子仍舊微笑,“夏兒你想過沒?倘若這不是個陷阱的話,咱們便沒必要撤走。倘若這就是陷阱的話,我若走了,你怎知道對手還有沒有下一手後招?”
“不管後招不後招,咱們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姚夏這一次的態度很堅決。
“莫心急,”老爺子相當吃力地微笑道,“司馬顒那家夥,我了解他很久了。用兵持重,行動遲緩。長安到華山一百八十裏地,他能走上好幾天才到。”
“這……”,姚哥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很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