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擊(1 / 2)

兩個小廝抬頭看了舒氏一眼,餘光裏看到夏祁趴在長凳上,腚部的衣襟滲著血,表情頓時變得極為複雜。天冬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元胡卻啞著嗓子結結巴巴開了口:“少爺說程少爺這段時間幫了他不少忙,便請了他和其他幾個同窗喝酒。後來……後來大家說幹喝酒沒趣,就、就召了幾個女人來,一起喝酒……”

舒氏轉過眼去,望向夏祁,卻見兒子恨不得將頭埋到臂彎裏去,便知道元胡沒有說謊話。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夏正慎年輕時流連窯子楚館,曾被夏老太爺打得奄奄一息。夏老太爺定下家規,夏家子孫不得狎妓,否則家法伺候,再犯驅除夏家。

所以這板子,誰也攔不下。

丈夫惹了官司,女兒才死裏逃生便又被跪祠堂,平日裏乖巧懂事的兒子卻狎妓飲酒被打……

一時之間,她萬念俱灰。

“是誰說幹喝酒無趣,又是誰最先說召妓的?”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在她耳畔響起。

大家都轉過頭去,看向說這話的夏衿。

夏衿卻麵無表情,眼睛緊緊地盯著元胡。

“放肆!”夏老太太一拍扶手,“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沒規沒矩的東西!來人,把她拉去祠堂跪著,沒兩個時辰不許起來。”

夏衿冷冷地看了夏老太太一眼:“老太太別急,我問上幾句就去跪著。”說著嘲諷一笑,“莫非這裏麵有什麼貓膩,還不敢讓我問了?”

夏老太太整日被媳婦小輩奉承著,何曾被一個小輩如此質問?她氣得恨不得立即叫人將夏衿打死。

可她知道,夏祁和夏衿就是夏正謙的心頭肉。如今打了一個夏祁,再把夏衿也打了,夏衿又是個弱不經風的。這要打出個好歹來,夏正謙非得跟夏家離心不可。

好在二太太機靈,見老太太氣得發抖,生怕她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來,立刻喝道:“衿姐兒,你這是怎麼跟祖母說話的?還不趕緊跪下跟祖母道個不是?”說著,推了推正發愣的舒氏。

舒氏這才反應過來,走過去一把抱住夏衿,流著淚道:“衿姐兒,你哥哥這樣了,你要是再有個好歹,可叫娘怎麼活?”

演戲嘛,誰不會?似乎舒氏這麼一說,觸動了夏衿,她臉上冷硬的表情一下軟了下來,眼淚嘩嘩就下來了,回身抱住舒氏,哭叫道:“娘,爹爹整日東奔西走的累個半死,我生病了都不讓回來看看;哥哥犯錯查都不查就要把他打死,我沒犯錯就要被罰跪祠堂。五哥當初差點把我藥死還沒跪祠堂呢!被欺淩至此,咱們還不如一起死了算了,到了陰曹地府一家人也好歹在一起。”

夏衿的這番話,正說中了舒氏的心思。她滿腔的悲憤仿佛找到了渲瀉口,“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

見這對母女抱頭痛哭,再想想剛才夏衿的話,在場的還沒糊塗到極點的夏家人及下人,都心裏唏噓。

大太太見夏衿把夏禱的事扯出來,不樂意了:“唉,衿丫頭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哥哥犯了家規,難道就不能用家教訓他一下,怎麼到了你嘴裏,就成了欺淩你全家,你這話要將你祖母置於何地?至於跪祠堂,也是你心生怨恨,不敬祖母。聽聽你剛才的話,那可沒冤枉你,你至於扯出禱哥兒的事嗎?這事一碼歸一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