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試探(1 / 2)

說到這裏,她似乎發現自己失言,忙抬起頭漲紅著臉連連擺手道:“我、我不是說羅三公子,羅公子跟姐姐你對我都是極好的。”

彩箋看到夏衿的窘態,“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家公子自從就嚴肅老成,她又被關在這院子裏,很少跟其他青少年男子接觸。此時看到夏衿靦腆羞澀的樣子,不覺大為有趣,神情不由得又真摯了幾分。

“夏公子不必著急,奴婢都知道你沒那意思呢。”彩箋道。

夏衿抹了抹額頭,大鬆一口氣:“彩箋姐姐沒有誤會就好。在下不會說話,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原諒。”

彩箋抿著嘴笑著看向夏衿,臉上的酒窩又深了幾分。

她正了正色,道:“我雖身為奴婢,但夏公子的誌向,我能理解。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做郎中雖然受人尊敬,但哪有做官做老爺那麼自在?別的且不說,光是不管刮風下雪,半夜裏有人來請,你都得起身冒著風雪去給人看病。那份辛苦,又豈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對對對!”夏衿像是找了到知音一般,眸子發亮,臉上泛起一層紅光,連聲道,“我看我爹爹這麼辛苦,自己便不想再做這一行。你不知道,做郎中除了辛苦,還有風險。如果有人來請,你卻沒能把病治好,那病家便有諸多說辭,毀謗辱罵都是常見,更有甚者還要訴之於公堂。”

“可不是。”彩箋讚同道。她看了夏衿一眼,小心地試探道:“那夏公子為何不在學堂裏念書呢?以令尊的能力,供你念書應該沒問題吧?”

夏衿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那裏,發亮的眼眸黯了下去。

此時,兩人已走到院門口了,樂山正等著門外。夏衿沒有回答彩箋的問題,轉身對她拱了拱手:“多謝彩箋姐姐相送。”便直直往來路上走去。

樂山一愣,轉頭看了彩箋一眼。

彩箋感覺到樂山的猶疑,立刻拉下臉來,蹙眉喝斥道:“看什麼看?還不快趕緊伺候夏公子回去?”

“是是。”樂山忙應道,抬腳去追夏衿。

彩箋站在門口,一直到夏衿和樂山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她才回了屋。

尺素此時已煎了藥來了,正伺候著羅騫喝。羅騫把藥喝完,還沒漱口,就抬起眼來,望向了彩箋。

彩箋不待他開口問話,便把剛才夏衿的話說了一遍,連夏衿什麼表情都說得清清楚楚。

羅騫聽完,漫不經心地漱著口,一臉沉思。

彩箋見狀,忍不住道:“公子,我看那夏公子人還不錯……”

“彩箋!”尺素立刻出言阻止,用責怪地目光看著她,“夏公子是什麼樣的人,公子自有決斷,哪用得著你來多言?”

這一高聲把羅騫從沉思中喚醒。他抬起眸子,看了彩箋一眼。

尺素喝斥的時候,彩箋還不以為然,正想張嘴爭辯,卻不想一張嘴就對上了羅騫的目光,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她這樣讚揚夏公子,自家公子不會懷疑她有異心吧?

這麼一想,她一下子慌了神,道:“公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為公子您著急……”

羅騫擺擺手,不在意地道:“沒事,我明白,不會多想。”說著將身子往床一靠,開始閉目養神。

彩箋滿肚子的話卡在喉嚨裏,張著嘴怔怔地看著羅騫。直到尺素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回過神來,跟著尺素出去。走到門口,她又回頭看了羅騫一眼,目光極為複雜。

剛開始她怕羅騫生氣,誤會她對那位夏公子有意思。可羅騫不在意的時候,她卻寧願他生氣!

生氣,就意味著他在乎她,把她視為禁鸞;而現在他這無所謂的態度……

彩箋不由得鼻子一酸,拉著尺素的袖子,哽咽著喚了一聲“姐姐”。

尺素似乎很明白彩箋的心情。她安慰似的拍拍彩箋的肩膀,沒有說話,轉身進了屋子。

羅騫的病雖有好轉,卻仍不能隨意行動。他的身邊,離不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