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雪中送炭(1 / 2)

於管家是高興了,夏衿這邊卻又添了心思。

在原主的記憶裏,因夏老太太的苛待和夏正慎的摳門,三房在經濟上向來拮據,否則今天夏正謙和舒氏也不會連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拿不來當當了--那塊玉佩除外--也因此,養成了夏正謙和舒氏節儉的習慣。

如果她懷裏這幾十兩銀子不拿出來,要讓夏正謙和舒氏在吃飯錢都沒著落的情況下,租一處一個月五兩銀子租金的宅子,難處不是一般的大。

先試試看吧。

她歎氣。

回到夏家老宅,夏衿意外的發現,刑慶生赫然在座。她這才想起,今天在仁和堂並沒有看到刑慶生。

她拱手問道:“師兄,你怎麼來了?”

不待刑慶生說話,夏正謙便欣慰地答道:“你師兄聽病人說了剛剛發生的事,便趕緊辭了仁和堂的工,趕過來幫忙。”

夏衿詫異地望向刑慶生。

這位師兄,她知道是個好的。在她呆在仁和堂期間,他對她多番照顧,每日噓寒問暖。但她以為,這隻是建立在沒有利益得失的基礎之上。

她前世看過太多的背叛,哪所是親如夫妻、兄妹、父子、母女,或最親密的朋友,平時相處時溫情脈脈,讓人隻覺歲月靜好。可一旦涉及到一定額度的利益,他們就會撕開溫情的麵紗,露出鋒利的獠牙,上演一出又一出傾軋大戲。

更何況,夏正謙與刑慶生隻是單純的師徒關係,刑慶生於一年半前還出了師。

依著夏衿對人性的惡意的猜測,刑慶生是沒有理由離開仁和堂的。因為他自己的家庭條件並不好——他父親雖是秀才,卻早早就亡故了,家中隻有一個寡母。家無恒產,這些年,他的寡母就靠著給人針線活,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

如今,他母親眼睛已不行了,兩人就靠著刑慶生在仁和堂所得的微薄的收入過日子。那點錢不多,但好歹穩定。刑慶生雖聲望不顯,但醫術是不錯的。夏正慎為了留住他,並不敢在月錢上克扣他。

像他家這樣的情況,即便刑慶生極有良心,願意回報夏正謙的恩情,也應該在夏正謙找到房子,開的醫館穩定,有能力請個幫手,付得起一定的月錢之後,才辭了仁和堂的事,到杏霖堂幫忙才是。

卻不想他就這麼匆匆忙忙地過來了。

“師兄,你早上來時,沒想到我們又要搬家吧?現在連房子都還沒找到,更不用說開醫館了,唉……”夏衿沮喪著臉,深深歎息一聲。

刑慶生也剛到沒多久,正問候夏正謙和舒氏的身體,還沒聊到實質性的話題呢。現在聽夏衿提到這事,他忙伸手在懷裏摸了摸,掏出一個荷包。

可這一下,他忽然不好意思起來,眼睛都不敢看夏正謙,滿臉通紅的將荷包遞給他,輕聲道:“師父,這是我這兩年攢的一點積蓄,雖然很少,就幾百文錢,但也是徒兒的一點心意。您別嫌少,先拿去用著。”

夏衿不清楚,可夏正謙卻深深了解自已這個徒弟。刑慶生這臉紅,是覺得自己拿的錢少,不能幫師父的忙,感覺羞愧。

這孩子,雖家境貧寒,卻是個重義輕財的性子!

“這事,你母親知道嗎?”他問道。

刑慶生點點頭:“知道。這錢,還有一部分是我娘給我的呢,說給師父您救個急。”

雖然這點錢頂不了什麼事,但徒兒的這一份心意,夏正謙卻不想輕拂。

他接過荷包,笑道:“慶生還真是雪中送炭啊,我們這正愁沒錢租房子呢。”

見自己這一點點錢,真的能幫到師父的忙,刑慶生極高興,剛才那點羞愧感瞬間不見了。他精神振奮地環顧四周,道:“師父,還有什麼要收拾的?我去幫忙去。”

夏正謙擺擺手:“不用。東西不多,下人收拾就夠了。”

這時候,舒氏大概是聽下人稟報,夏衿回來了,急匆匆地就走了門,問夏衿道:“怎麼樣?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夏衿沒有馬上回答,抬頭看了夏正謙一眼,問道:“爹爹沒找到合意的嗎?”

“我找了兩個中人,把條件一提,他們就搖頭了,說手頭上沒有帶門臉,價錢又那麼便宜的房子。不帶門臉的,倒帶著我去看了兩三處,就跟咱們這小院差不多大,都要一兩八錢一個月。我看了一下,周圍住的人似乎很雜,不太安全。”

夏正謙說著,還深深地看了夏衿一眼。

夏衿這樣穿著男裝到處跑,他很擔心女兒的安全。隻是女兒死而複生,活過來後對他和舒氏疏離了好長一段時間,這陣子才慢慢好了。他是個心疼兒女的人,不希望女兒鬱鬱寡歡。所以,他沒有采用強製手段,把女兒鎖在家裏。他能做的,就是在挑屋子的時候,考慮到安全問題。免得女兒出入家門的時候,老遇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