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衿也蹙起了眉頭。
或許是雙胞胎血脈相連的原因,她對夏祁這個哥哥的感情,比對夏正謙和舒氏的感情深厚得多。而且夏祁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在她的培養下慢慢成長起來的。她真心希望夏祁能變得越來越好,有一個遠大的前程。
所以這一個宴會,她也很希望夏祁能參加。
“那去赴宴時我著女裝。”她道,“到時候讓哥哥機靈一點,有人叫他看病時,找借口推掉好了。”
舒氏這一下子可拿不定主意,起身道:“我叫你爹和你哥過來一起商量商量。”
待夏正謙和夏祁進來,舒氏把事情跟他們一說,夏正謙也猶豫起來。他雖不重男輕女,但兒子是繼承家業、頂門立戶的人,他當然希望兒子能去赴宴,見見世麵,認識一些能對他有幫助的人。
“祁哥兒,如果到時候有人讓你治病,你能不能應付?”他問道。
夏祁沉吟著,沒有馬上說話。
“哥,不怕。就算這次你不去,以後也要遇到這種情況的。你總不能永遠躲在家裏不出去見人吧?既然回避不能解決問題,那還不如大大方方地站在人前。”夏衿鼓勵道。
“嗯。”夏祁用力地點點頭,對夏正謙和舒氏道,“爹娘你們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好。”夏正謙很欣慰。這段時間,兒子天天被關在家裏看書,女兒卻四處亂蹦,還做出了讓人瞠目的成績,他這心裏不是沒有擔憂的。就怕兒子被養成了女兒,女兒卻被養成了兒子。
現在兒子能勇敢地去麵對挑戰,他自然十分欣慰。
決定好兩人都去赴宴,接下來舒氏便帶著兄妹兩人,去城東最大的綢緞鋪子,一人做了兩身衣服,又去銀樓給夏衿買了一些首飾。幸虧宣平候老夫人給夏衿的那幾十兩診金,做幾身衣服還不至於太為難,否則她還真不知怎麼辦好。
宣平候府的宴會是在三天後,而杏霖堂,在第二日重新開業了。
夏衿依然扮成夏祁的樣子,去幫了一天的忙。不過,她並沒有出手給人看病,隻是幫忙抓了一陣子藥,看看病人不是很多,夏正謙和刑慶生忙得過來,便回了後院,招呼魯良,去了他在城西租的那個小院。
看到堆在屋子裏跟半人高的仙草,夏衿打發魯良回去,自己找了個牙婆,買了兩個下人。
“你們把這些藥材煮成汁水,讓它凍成塊,裝在桶裏。以後每天會有人到這裏來將它們運走。”她道。
那兩個下人,都是四、五十歲孤苦無依的婦人,聽了她的話,連連應聲。
吩咐她們每天做的事後,夏衿便去了城南那個小院,吩咐那幾個下人把豆子、糖塊都準備好,這才回了家。
夏衿一個人四處忙,而董方此時則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裏發呆。
這幾天,她住在夏家,倒也舒心。沒人給她臉色看,吃的穿的都不用愁,甚至沒人叫人去幹活。整天吃飽了飯,就坐在院子裏看風景。
雖說,這樣的日子挺好的,但董方總感覺心裏不踏實。來之前,她哥哥可囑咐過她,到了夏家要勤快做事,別再把自己當成小姐,等著別人伺候。
她看到薄荷提了衣服從外麵回來,連忙迎了上去,笑道:“薄荷姐姐,你洗衣回來了?我幫你晾吧。”
“不用了。”薄荷道。
她雖嘴笨膽小,但自打做了夏衿身邊的大丫鬟,受夏衿的影響,又被菖蒲帶著,平添了許多自信,嘴巴也變得利索起來。
她把木桶提到另一邊,笑道:“你是客人,怎好麻煩你做事?被少爺和姑娘知道了,非得把我罵死不可。董姑娘你歇著吧,我自己晾就好了。”
說著,她再不理董方,麻利地將衣服一一晾到竹竿上。董方上前要幫忙,也被她阻擋回來,又道:“這是姑娘的衣服,洗晾都有講究。弄皺了或弄破了,太太非責罰我不可。董姑娘不會看著我被責罰吧?”
董方家裏就是做綢緞生意的,夏衿這衣裙的料子,她怎麼看都是普通綢緞,洗好攤開晾平就行了,哪裏有什麼講究?
隻是薄荷的話說到這份上,她自然不好再插手,隻得無聊地坐回到凳子上,看薄荷忙碌。
薄荷把夏衿的衣服晾完,又把董方的衣服也一一晾上,提著木桶便準備離開。
眼看著又剩了她一人,董方忍不住了,叫道:“薄荷姐姐,你可有針線要做?我以前在家裏常幫我娘做針線,手藝還不錯。你要有針線活計,我幫你做呀。”